她放下手帕,往后退了退,心头骇然,她怎么忘了,小侯爷最不喜她的亲近了。
她仓皇解释道:“抱歉,我只是瞧你额上有汗,并非有意靠近你。”
她又停了停,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此番你捉拿叛军,应当算是立功,若你不喜我,可以跟圣上言明……”
她话到此,忽觉四周清冷,心下一悸。
不知为何,宁栖迟的面色愈发难看,他一手支撑着床沿,发丝垂落在肩下,深邃的五官被烛光打落阴影,显得阴暗,难辨。
姜予不曾见过这样的他,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吸进去,她一时感到害怕。
她后退了几步,面上吓得毫无血色,小侯爷在刀枪血海里厮杀回来,此刻周身气势让她心头震颤。
见她眼底的恐惧,像是一盆凉水灌在头顶,他身侧的气势顿然失措,哑然出声,“我……”
可他尚未说完,姜予便打断了他。
“抱歉,是我唐突了。”她捏紧衣裙,颤颤巍巍道:“我这就走,不会再扰你!”
姜予啊姜予,你怎么敢同他说这个,他立下汗马功劳,为何要浪费在自己身上,只为和她和离呢?
她仿佛是唯恐宁栖迟生气,几步后退连他的脸色都不敢再看,虚虚一礼后便转身离开,她的背影亦如火光中那般决绝,她不曾一分留恋,她客气,疏远。
这一幕像是千万针般穿刺他的心,这个速来自持冷静的人从床榻滚落,可他没有留住她,门框合上,清冷的气落在他如冬雪般的面上,他修长病白的手落在丢在地上帕子上。
他手指蜷起,手帕被他捡在手中,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残香。
庄衡没想姜予走的这样快,他心想少夫人见小侯爷这般伤重,再怎么说会心疼吧,可他们之间好似再也无法修补,如镜花水月,一切皆是空。
他赶忙进门,见宁栖迟坐在地上,他的伤口撕裂,可他竟像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他只是失神的看着眼前的手帕。
庄衡从未看到小侯爷这样的姿态,这般落寞,就好似从不知自己能落得这般境地。
他把她吓走了。
他不似宁悸一般,会说话会哄人,他愚笨,他从不会讨她欢心。
他也让她失望,成婚那日他许诺会与她分开,此刻听她说,她亦想和他和离。
他攥紧手中薄帕,指节边缘泛白,几近透明。
可那一缕香,却好似怎么也留不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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