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莹顽皮地说:“我就不,有本事你就进来呀!”
她对这个面对自己的任性而一筹莫展的大学生初次产生了几分好感。她决定好好地逗一逗他,看一看他的忍耐到底能达到多大极限。
“我管你叫小姑奶奶,行不行?”
“不行。”
“那我叫你小祖宗行不行?”
“我不是你的祖宗,田鹏远才是你的祖宗哪!”
“你……你到底出不出来?”
“我就不出来。”
“那我可真的撞门了!”
“你有本事你就撞呀。”
“一……二……三……”
祁莹似乎并不理会,只听得浴室内的水声重又哗哗地响起。
汪洋一急,一赌气,硬着头皮去撞门,他用的力气并不大,可是门却砰的一声开了,他收脚不住,一下子跌了进去。原来门锁早已让祁莹暗暗地打开了。
浴室内,莲蓬头正不断喷洒出湍急的水柱,冲刷着空无一人的洁白的冲浪浴缸。浴后的祁莹穿戴整齐,青春高挑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蛋,通身魅力四射令人炫目。祁莹笑得花枝乱颤,出现在汪洋面前。
其实祁莹毕竟有些害怕,她一边挑逗着汪洋,一边飞快地穿衣。
汪洋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掌,不觉看得有点呆。
五分钟后,祁莹坐在汪洋驾驶的一辆普通奥迪车上,不显山不露水地向北郊外的一幢别墅驶去。
蜘蛛被蒙上眼睛,先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彻底丧失了方向感之后,跟随着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又经过了七弯八拐,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
戴墨镜的中年男人将蜘蛛安置在中间的一张木椅上,低声交待了几句,便离去了。
蜘蛛的心一直在提着,既兴奋又前所未有的紧张。凭直觉,他预感到这将是一宗“大活”,但越是如此,其凶险程度也自是不言而喻。
“你可以把眼罩摘下来了。”一个有些苍老喑哑却不失厚重的声音说。
蜘蛛一把扯去眼罩。他心里急于想知道,究竟是在和什么样的人物打交道。尽管他知道这样违反了这一行的江湖规矩,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好奇心使然。可是他不禁有些失望了,对面的人呈现给他的仅只是一个背影。
隔着巨大的老板桌,皮椅上坐着的背影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想,我的属下已经和你大致谈过了一些,下面我要和你谈的是细节问题,也是最重要最为关键的问题。只要你答应我,价钱上好说。”
蜘蛛咽了一口唾沫,大大咧咧说:“痛快说吧,是打是杀,是剁手指头还是卸胳膊,是让他躺上十天半月还是让他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不过,价钱上我得事先声明,卸一条膀子二万,杀一个人至少十万。另外,钱要预付一半。你要知道,我们过的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背影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明天上午十点钟,在新落成的福利儿童院剪彩仪式上,你的目标是当中剪彩的一对中年夫妇。注意,务必杀死那个女的,至于那个男人嘛,给他放点血,吓唬吓唬也就罢了。哈哈。”
蜘蛛问道:“能告诉我对方是什么身份吗?”
背影反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蜘蛛道:“我有一个原则,一不杀警察二不杀当官的三不杀妓女。”
背影沉吟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前两点可以理解,你怕引火烧身给自己招惹麻烦,甚至带来杀身之祸。至于娼妓嘛,我一时想不出理由,莫非你小小的年纪,也知道怜香惜玉了吗?”
蜘蛛坦然道:“很好解释,我是由妓女们养大的。”
背影冷冷地说:“原来如此。还算没有破坏你的规矩。”
蜘蛛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背影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政府官员和他的画家妻子。”
蜘蛛顿时惶恐,作了一个揖起身道:“对不起,这活儿我干不了。”说完抬腿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