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为有些愧疚道:“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上次挨打的那件事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也说明他心里很在乎你。真的,如果换成我,我说不定也会这么做呢。要是为了这样区区的一件小事就拆散了你们俩,那我的罪过可就太大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把汪洋找来,当面向他解释清楚。我想你们是会尽释前嫌重归于好的。”
祁莹摇摇头,轻叹道:“不用了,这不关你的事。我俩的分手也许是命中注定的。”
何不为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两人无言地静默了片刻。
何不为虽面呈忧戚,心里却抑制不住暗喜,他这个替补队员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上场了。他马上进入角色,从摄影包里取出祁莹的相片,哄祁莹开心说:“我把你在车展上的芳姿靓影都带来了,不是我夸口,张张都是美不胜收啊!不过我也实话实说,不是我的摄影技术好,而是你这个模特实在是太出色了。不信你看。”
他把相册递在祁莹的面前,一张张亲自翻给她看,情绪高涨。
相片拍得不错,有专业水准。何不为神采飞扬地解说着,最后问祁莹道:“怎么样?每一张都可以上时尚杂志的封面吧。嗯,当然,我不会忘记我对你的承诺,不经你的允许,我是不会公之于众的。”
祁莹心不在焉地言道:“拍得真好。谢谢你。”
何不为见祁莹仍是快乐不起来,于是挖空心思找祁莹感兴趣的话题,抓耳挠腮想了想,又忽然咧嘴笑道:“对了,第三届GG模特大赛就要在青川举办了,你不是已经报了名了吗?我敢打赌,在这次比赛中你一定会艳压群芳,光芒四射,在众佳丽中脱颖而出的。”
祁莹却忧伤道:“我不想参加了,我想退出比赛。”
何不为诧道:“为什么?”
祁莹避重就轻道:“我这种状态,就是去参加比赛,也不会取得好成绩的。”
何不为知祁莹乃是因失恋所致,不觉酸溜溜劝道:“振作点祁莹,人生哪能事事都称心如意、一帆风顺?你看我,常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总是一厢情愿地单相思,失恋就跟家常便饭似的。不过我从不气馁,有一句歌词唱得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恋爱成功……再说,天下何处无芳草,眼前便有何不为——对不起,我又口无遮拦了——不过,说真的,届时我真期盼能和青川广大的祁莹迷们一起,在总决赛上一睹你的绰约风采呢。”
何不为的话终于逗得祁莹展颜一笑。
何不为又恳切道:“至于状态……如果你相信我,我来帮你准备比赛,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他惟恐祁莹回绝,接着道:“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晚年多一些回味。”
何不为此番话说得可怜巴巴的,由不得祁莹拒绝。
见祁莹默许,何不为喜得一蹦三尺高,语无伦次道:“好,你先在这里安心躺着,千万别动,等等我,我去报社交一下稿子,去去就回,总编已经催了好几天了,要是再不交恐怕就该炒我鱿鱼了。天可怜见,我自从遇上了你,满脑子晃来晃去都是你的倩影,我哪里还有心思写这种狗屁文章,不过寄人篱下没办法,只好糊弄一下,以求蒙混过关了。你先闭着眼睛睡一会儿,我去交了差马上就回来。”
说完就急切地往外走,没走两步又折回来,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我这粗心大意的,从来也没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你饿了吧?你一定饿啦?你身体这么虚弱,应该大补特补一下,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不是我吹,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噢,有了,我会给你带来比花还香的东西。把这支来路不明莫名其妙的花比下去。”
何不为疯疯癫癫地说完这一席话,也不管祁莹反对与否,心中怀着前所未有的喜悦,美
滋滋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钟世杰的遗体告别仪式在殡仪馆举行,钟慨的亲属,刑警队的弟兄,唐局以及父亲的生前好友等等闻讯都纷纷前来相送。
沉恸肃穆的哀乐声回荡在告别大厅内,哭声、唏嘘声一片。
冷梅在女儿那雨心的搀挽下,望着躺在鲜花环绕中的钟世杰,不由得悲声大作,哭得死去活来。惹得旁人纷纷掉泪,却惟有她的两个女儿和钟慨知悉内情,见此愈发泪下如雨,心中愈发难过不堪。
那天心一见之下,也不觉走到冷梅身边,去照顾母亲。
谁也没想到,田鹏远这时也忽然来到了这里。他此举可谓是诸葛亮给周瑜吊孝,他随着缓缓的人流经过遗体旁,鞠躬瞻仰,然后怀着无比沉痛的表情走到死者家属面前,与家属们一一握手。
田鹏远用力握住钟慨的手,望着泪眼模糊充满血丝的钟慨,顿了片刻,口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道:“节哀。”
面对着田鹏远如此的惺惺作态,钟慨此刻真恨不得扑上去,双手去死死扼住田鹏远的咽喉,将他千刀万剐。
钟慨胸口翻涌,血往上撞,忽地口中一甜,一口血翻江倒海般呕了上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嘴唇颤不能言。
钟慨哆嗦着青紫带血的嘴唇,对着田鹏远微一颔首。致谢。
田鹏远见状,似乎并不吃惊,他潇洒地掏出胸前口袋中的白手帕,假作关切地替钟慨揩去嘴角上的血迹,然后叠好装回上衣口袋中。再次握着钟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