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慨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摇摇头笑道:“真是莫名其妙。”
田鹏远等人驱车来到了城郊的圆通酒家。这是一家位置幽静,以无污染的农家菜和各种野味闻名的饭庄。看上去虽规模不大,外观也极为朴素,普通百姓却少有问津。它的格局怪异,没有大厅,呈蜂窝煤结构,各个雅间俱有前门后门,食客间互不照面。这里所经营的各式菜肴中,有许多原料是来自远山深涧。野菌山菇植物之类自不必说,最为吸引客人的是这里有其他饭店所没有的受国家保护的多种濒危野生动物。这里不仅吸引了大批的民间美食家慕名而来,省内外形形色色不明身份的政客也时有光顾。
席间,有汪洋在场,田鹏远无形中自然就收敛了许多。他看了一眼俏丽迷人的祁莹,淡然一笑,继而高谈阔论,纵横古今,欲以其风趣幽默见地不凡的谈吐令祁莹侧目。
祁莹果然有些动心,她凝神倾听着风流倜傥的田鹏远的话语,禁不住神思恍惚,对他暗暗佩服,心中暗道,如果面前这个堪为自己父辈的男人再年轻十岁,如果他不是和自己有着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也许自己真的会爱上他,也许真的会抵制不住他非凡的魅力而投入他的怀抱。……再转脸看向汪洋,汪洋则显得木讷寡言的,与口若悬河的田鹏远相较,汪洋便顿显黯然失色了。
正自想入非非,桌底下田鹏远的一只手却乘祁莹出神,不老实地悄悄摸索了过来,她一激灵,目光倏然瞥向田鹏远,只见他神色镇定自若,面上丝毫不显。祁莹恨道,这个老色狼,又想占小姑奶奶我的便宜,看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是一个衣冠禽兽伪君子。此念一出,再看向汪洋,便觉得还是汪洋老实可靠。
酒过三巡,祁莹佯有些醉意,她站起来借口头晕,摇摇晃晃地向洗手间走去。田鹏远见状,欲起身去搀扶,祁莹挣开他的手臂,回头扫了一眼汪洋,粲然一笑说:“我可不敢劳动您市长的大驾,还是让我的保镖陪我去吧。”
祁莹走到洗手间门口,她观察左右无人,马上一改醉态,取下脖子上挎着的手机,塞到汪洋的手里,斜睨了他一眼说:“汪洋,你不是想做我的男朋友吗?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你帮我给田鹏远的夫人欧阳筱竹通个风报个信,就说她那青川市尽人皆知的模范老公,此刻正和一个小狐狸精在一起喝酒,还偷偷地摸人家的小手呢……哈哈……”
祁莹幸灾乐祸的样子,笑得乐不可支。汪洋用目细瞧,发现她却是笑中带泪。
夜精灵舞厅门前。
那雨心对小李子道:“啊,突然想起来了,本姑娘还有个约会。你自己玩去吧。”
小李子顿时尴尬不已。
那雨心有些于心不忍,走出去了几步,又反身回来,对呆若木鸡的小李子轻声道:“小李子,你没那么小气,你不会介意,是吧?”
小李子哭笑不得道:“那雨心,你不会是想让我再一次加深对你的印象吧?”
那雨心开玩笑道:“你知道我的姓名?你可别对我说你爱上我啦。”
小李子苦笑道:“你忘了上次在110是我给你作的记录啦?我当时就记住了你的芳名。实不相瞒,就是为了以后能有机会再见你一面,我才特意调到钟队长手下的。你说对了,那雨心,我爱上你了,我对你一见钟情。”
那雨心这才觉出事情不妙。没想到一不留神,就掉到了别人为她处心积虑设下的爱情陷阱里。
那雨心摸了摸小李子的头,慌乱地支吾道:“别,别!你还小,还不懂得爱情……长两年再说吧。”
说罢,皮笑肉不笑地冲小李子咧了咧嘴,赶紧转身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谁料那雨心都走出很远了,忽然从夜风中送来小李子的声音。
小李子斩钉截铁气壮山河地大声喊道:“那雨心,咱们一言为定。”
圆通酒家里。
汪洋望着眼前这惟恐天下不乱的祁莹,大惑不解道:“为什么?祁莹,你这么做……不是很容易引起田市长夫妻间的误会,挑起他们家庭之间的内讧吗?”
祁莹咬着唇角道:“不错,我就是要让他们俩内讧。”
汪洋痛心地看着祁莹:“祁莹,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破坏人家的幸福!”
祁莹气急败坏道:“我就是要搞得他夫妻反目、家庭破裂。”
汪洋神色愈发凝重,痛心疾首劝道:“祁莹,我真的搞不懂,你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难道你……真的想第三者插足……真的爱上……田市长了吗?”
祁莹轻蔑地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汪洋愈发不解,他既为祁莹担心,也为自己担忧,他止不住一连串地发问:“那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头到底埋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不肯告诉我?你把我到底当作了什么?……”
祁莹却忽然火了,怒气冲冲地打断道:“汪洋,你别打破沙锅问到底好不好!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肯不肯帮我这个忙?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田鹏远感恩戴德,如果你实在是感到为难,不愿意背叛你的这位大恩人,那这个电话由我自己亲自来打好了。”
汪洋一听,惟恐祁莹说到做到,若果真那样的话,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更加不可收拾。
汪洋深深吸了口气,他镇静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拨通了田市长家里的电话。
欧阳筱竹在那头礼貌地问道:“喂,你好,请问贵姓?”
汪洋迟疑片刻:“你好,欧阳阿姨,是我。田市长他……现在有个应酬,正……正在外面和……别人吃饭,可能会晚一些才能回去……”
汪洋吞吞吐吐的话还未说完,手机却忽然被祁莹从他手中不由分说抢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