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哭笑不得:亲爱的,不是兄弟无能,你这个目标太不靠谱,虽然俺是资深红娘,但的确没这个本事帮你勾搭上范冰冰。
光头嘿嘿一笑,突然转念“算了,我想了想,小报范冰冰绯闻有点多,跟很多男的都有一腿,我还是不要了。”
“得了吧你,即便她和很多人都有一腿,只要你有另一条腿,也算你牛了好吧?”
“不要不要,我以前觉得范冰冰蛮好看,现在觉得不是那么好看,到后面肯定会发展成看不下的,我喜欢女明星就三分钟热度”
于是,我们抛弃了范冰冰,继续想我们认识或者熟知的人里面光头到底喜欢谁。
光头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在旁边提名,我们认识的女人都说光了,他没有找到。
突然,光头灵光一闪,“我喜欢彭老师这样的人”
我愣了,彭老师是我的院长加博导,几斤花甲身材健硕的中年男性。完了,这孩子一年多阴阳不调,有同性恋倾向?
“你是不是说陆老师?”我笑起来,陆老师是彭老师的爱人,我所认识的人群里最让我折服和崇拜的女子,一个经营着完美人生的睿智美女。
“我不太接触陆老师,我说的是彭老师,宽容、随和、有爱心、仁义、聪明而且能力很强。。。。”光头撸撸光头,很遗憾的说“可惜他是男的。”
说话间,我的夜间补品蒸好了,光头帮我去端汤。我以为这场有意无意的随口聊天结束了。没想到,光头过了好一会闷闷地说,“唉,我想来想去,女版的彭老师还不行,如果再好看一点就好了,彭老师如果是个女人,保持他的长相,皮肤还那么黑,也挺别扭的,我想来想去有点接受不了。。。。。”
阿弥托福,保佑彭老师不要上bbs,不要看到这篇文章。。。。
病中之最散记
我和光头收到的最给力的话:兄弟,别的我帮不上,要用钱,给我电话。
数个哥们把光头拉出病房如是说。这让瘦得像个六两鸡仔的光头有了万吨恐龙的心力,哪怕兜里今天饭钱都不够仍然可以拍板对医生说你只管看病别管经济能力,在我病危的时候用成堆的虫草成碗的灵芝把我从鬼门关灌回来。钱是人的胆,而对于没钱的他,兄弟们的钱是他的胆,虽然山穷水尽处,他选择了卖房。这件事让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货币贬值物价上涨把钱放进自己的银行户头显然是缺乏智慧,最靠谱的是藏富于民,有钱的时候要和弟兄们一起人生得意须尽欢,等缺钱的时候,自然会看到千金散尽还复来。
最为给力的短信:光头的堂弟阿海,不明就里只知道我得了很重很重的病:哥哥我知道嫂子得了重病,我没有钱,但是需要换肾换肝换骨髓,我来!
我当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我知道这不是玩笑,阿海我认识15年了,关系很好,不过时光如梭想想竟然有12年没见过面了。可惜我是乳腺癌,阿海180的个子只有110斤,别说乳房,连二两胸肌都没有。我没敢开玩笑让他捐给我乳房,生怕初中都没有毕业啥医学常识也不懂他的动员自己的老婆捐个乳房给我。我老爸说我活得值了,除了家人还有为了我可以舍肝舍肾舍骨髓的人。也许古时候肝胆相照就是这个意思,你需要我身上的零件只管说一声。这应该是一种怎样的高士情谊?换位思考,如果阿海病了我可以为阿海卖了自己的房子给他治病,但要是拿走我的肝肾,我怕是要考虑的。我不如阿海,写字到此,深感惭愧。
最为啼笑皆非的支持:几百年没有联系早去去了米国的一哥们,突然出现在网上,第一句是:我知道很多乳腺癌女人接下来都会婚姻不幸,要是你老公对你不好或者和你闹离婚,你第一个告诉我,我第二天飞回来娶你。
我那是一个气壮山河,大笑着分享给光头,光头一声“靠!老婆得了乳腺癌还有人排队跟我抢?把那哥们叫来,让他顶值我几天,过过我的日子?”说话当口,他正在给我擦屁股:我pi管子位置不好,不能后屈臂。想来好笑,我从没想到准备过婚姻备用胎,居然有人冲过来做自愿备用胎,不过他搞错了情况,这次不是我需要备胎,是光头需要备胎。如果这哥们是个好姐们,留给光头,还能给土豆副产品一个米国护照该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啊。
最为哭下不得的礼物:我妈妈有个老友,一辈子种田。突然听说了我得重病,听说了中医里癞蛤蟆可以治癌症,闷声不响抽了一天旱烟,然后一个人跑去山里蹲了两天两夜,逮回来一化肥袋的活蛤蟆。老头振振有词:城里人都讲究绿色环保,我田里有蛤蟆,但是我用过农药的,不如山里的干净。我不能想像一个老农民伯伯把一袋呱呱乱叫的癞蛤蟆从山东背到上海所要经历的一切,正如我不能想像蕴藏在朴实人滚烫体腔里那颗拼尽全力想让我活下去的良善之心,那种汹涌澎湃的质朴情感,用尽我一生怕是也报答不尽的。
最为阴暗的人性:我家有个世交x,我认他做干爹,他侄子认我妈做干儿子。x太过了解我妈妈的软肋和秉性,而他妹妹是当地人民医院的医生最为了解我病中的最忌。我妈回山东卖房,我和光头突然莫名其妙日以继夜收到无数讨款电话和短信。我虽不太信,这件事经不起推敲,因为没有理由我妈妈欠钱她不找就在山东而且手机畅通的我妈,而去和没有怎么见过面的远在上海得癌症的我一直纠缠。但多少我有点担心了,我怕妈妈因筹我的医药费而如x妹妹在电话里所说欠债20多万。结果我的指标指标却一路飙升。
x失算了,我妈并没有沿袭她五十多年来散财消灾的做事方式,也没有如x妹妹料想的那样给我买个安心养病的环境,生平第一次做了被惹急了的兔子。这是一场真实的谋财害命,最终无可救药变演变成一场闹剧:原告在法庭上语无伦次,最重要的证人不敢出席作证,讨债的县级干部看到欠债的退休平民老太抱头鼠窜,揪住领子挨了嘴巴只顾得挣脱快逃“误会误会,改天我请你吃饭解释解释”。
事隔半年听到一句我干爹x的原话“他家没啥用处了,现在不诈以后也诈不出油来”,可惜最终也没有诈出什么。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得很可怜,不仅因为诈不出别人什么,更因为他活着就只把心思放在了处心积虑的关系利用和敲诈谋利上,他不懂的或者永远不能享受到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这件事也许是我病中所遇到最为可笑的闹剧,但也让我见识到了人性的阴暗和险恶,同时妈妈得到一个教训: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他有你亲笔签名的空白纸。
这是怎么了
,我是个与世隔绝很久了的病人,土是没得说,死活不会玩这世人都在乐颠颠的先进玩意,无奈病体不便,隔了一天才爬上去看到:发现满眼就是沿街抱着捐款箱的小婷。小婷年纪太小,又急吼吼想帮我,她不知道我现在的快乐不在谁能帮我捐一针赫塞汀嵯来磷酸patib,而在于我的文字能带给和我同样饱受煎熬的病友或家属希望,在于我的文字能提醒很多奔忙的人关注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不要去追求虚物浮云。
貌似得病后这一年多的出生入死,让我的精神层次高尚了很多。以前不知死,未知生,更不去谈生的境界和希求。
住院例行检查,很奇怪地接到很多记者的电话和短信,东方早报、新华社上海分社、辽宁日报等等等等,亦有复旦同事问我如何处理媒体对我的探访。我纳闷地问光头:这是怎么了。
晚上回家,开了电脑,124封新邮件,去看自己的博客,无意瞄了一眼访量,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小数点错了?10万人次?再看,消息栏,215条评论,45个好友邀请,14条留言,21张纸条。我纳闷地问光头:这是怎么了。
打开sn,好友说,你出名了,今天新浪、网易、腾讯都有你,国外的文学城上也有!我那是一个头晕,说实话比知道得乳腺癌那一刻还要让我头晕,纳闷地问光头:这是怎么了。
得癌症虽然不是丑闻,但好歹也不是一值得到处得瑟的事。这个出名,不出也罢,梅艳芳算是有名了,但是名能不能留得住生命?黄菊算是有权的,这个权能否让阎王通融?王均瑶有钱,可惜钱真的买不来健康和寿命。既然名利权没有一样可以对抗癌症,那么,我又何苦受其所累?不说别的,就是那些个邮件,赶得上我病期一个星期的工作量了。
其实我非常感谢媒体,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让更多人知道癌症不传染癌症病人需要什么,让更多人知道世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顽强坚持仅仅是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