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有点象老头儿,只有眼睛很清秀,和谒。
西塔诺夫对我很好——这多亏我那本抄诗的厚本子。他不相信上帝,但是在工场里,除
了拉里昂诺维奇,有谁真爱上帝,信上帝,那是很难理解的。大家爱轻浮地、讥笑地、象讲
老板娘一样谈论上帝。可是坐下来吃中饭和晚饭——大家都画十字,躺下来睡觉的时候也做
祷告,每逢节日都上教堂去。
西塔诺夫完全不做这一切,因此大家说他是无神论者。
“上帝是没有的。”他说。
“那么,世界万物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不知道……”
我问他,怎会没有上帝呢?他解释了:
“你知道,上帝多么高呀。”
说着,把长胳臂伸到自己头上,然后移下来到离地一俄尺光景,说:“人又多么低贱。
对不对?你知道,经书上写着:‘人是照着神的样式造的。’可是戈戈列夫象谁呢?”
这可把我窘住了:那个肮脏的酒鬼戈戈列夫老头,到了这么大年纪还犯俄南罪;于是我
想起维特卡的兵士叶尔莫欣,外祖母的妹子——他们身上难道有一点上帝的影子吗?
“大家知道,人同猪一样,”西塔诺夫说着,又马上安慰我:“没有关系,马克西莫维
奇,也有好人,有的。”
同他在一块儿很爽快,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就老实说:“不知道,这我没有想过。”
这也是特别的:在遇到他以前,我所见到的人,都是什么全知道,什么全谈论。
他的本子里,除了一些动人的好诗,还有许多叫人看了面红的猥亵的诗,这使我觉得奇
怪。我对他讲了普希金,他把自己本子里抄着的一首《迦芙里莉达》给我看……“普希金—
—算得什么呀?他不过说些滑稽话,可是贝内迪克托夫,这个人,马克西莫维奇,才值得重
视啦。”
说着,合上眼,低声地读:
瞧呀,那美丽妇人的
迷人的胸脯……
也不知为了什么,他特别欣赏后面三行,得意洋洋地读着:就是老鹰的尖眼睛,也穿不
过这火热的门望见她的心……“懂吗?”
我很不好意思承认,我不懂得他为什么那样得意。
十四
我在圣像作坊里的工作不算繁重。早上,大家还没有起来的时候,我先给师傅们烧好茶
炊。他们在厨房里喝茶的时候,我同巴维尔收拾作坊,把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