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也有些恼了:“傅承,这是军令!”
提起军令,傅承回头,眼含怒意的瞪着离洛。
他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公主明知道这点,还拿这个来压他!
离洛说完那句重话,又深吸了一口气,将语气软了下去,伸手摘下颈中璞灵玉交给傅承,说道:“你将这块玉石交给皇兄,他自知我意。”
傅承接过玉石,叹了口气,“即便公主不逃婚,有别的计划,可能否允许末将将公主送到靖国都城再离开?启程前,安王和太子都曾叮嘱末将,要将公主安全送到靖都,不仅他们,还有安和军的将士们对末将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离洛怎会不知?但是她有她的考量,看着傅承恭敬且认真的眼神,她说道:“我知道,只是再往前送,没必要了。既是和亲,两国又实力相当,断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且回去帮宁王安王管理好军营才是。”
傅程知道公主认定的事,十有八九无法改变,闻言更是脸色不好,似是犹豫,但犹豫半晌终究还是问道:“公主乃安和军主帅,末将乃是副将,公主让末将离开,末将也不敢不从。只不过,末将有一事不明,临走之前,还请公主赐教!”
离洛知道傅承要问什么,但是对于他的问题,离洛不想回答。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既然她的存在已然激起矛盾,那么离开权力的中心又何妨?
傅承应该是看出了她针对这个话题的不愿,走上前追问了一句:“公主,你为何……”
“傅将军!家国天下,哪有那么多为何!”辛奴看出了离洛的疲倦与为难,对着傅承厉声喝道。
哪知辛奴的一句怒斥,倒是激起了傅承的心火,他愤然道:“不过是巫师的一句妄言,公主就要远走异国他乡,公主是何人?不仅是我青穆国的公主,更是我青穆国的将帅,王上和王爷太子怎能如此对待公主!不说别的,就说这和亲,自古公主和亲,哪几个有好下场?纵然公主有通天的本事,可如果两国开战,公主要站在哪一边?到时候是质子还是囚禁,谁说得准!”
“傅承,你这样咒公主,是何居心!”辛奴见傅承越说越口无遮拦,再次出声喝道。
“我傅承说的是事实!你……”
“好了,不要吵了。”
离洛满心疲乏,终究还是淡淡的出口制止了这场没有胜负的争吵,都是为她好,又怎能争出个长短?
“傅将军,本公主知道你是为我鸣不平,可是回京之后莫要在人前显出情绪。如今诸侯王们各有算盘,逼得父王皇兄也是无法,况且各人有各人的命,我身为公主,自当为国家做出牺牲。而傅将军所要做的,就是协助宁王安王治理好安和军,自此山高水长,安和军就拜托傅将军了。”
说完,离洛竟是对着傅承微微郑重福身拜了一拜。
“公主……”
傅承看着离洛,只是离洛的眼神告诉他,一切不可逆转。
最终他跪在地上,重重的回了一声:“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主所托!”
送走傅承他们,辛奴扶着离洛走出营帐,东西已经收拾妥当,她直接上了马车,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与凄凉。
只是,想得片刻安宁也是奢望,她刚坐定,马车外秦宣调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公主好宽的心,将送嫁的军队谴了回去,这只身出嫁的心性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的。”
离洛不欲与他争什么,只道:“宣王看来心情不错,听本公主弹一曲如何?”
“哦?公主要为本王抚琴?那本王果然是好福气啊,听说这灵素琴的琴音可不是一般人能听得的,弹得轻了,那是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弹得重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王爷想多了,只不过是本公主想抚琴而已,你想听便听,不想听,捂好耳朵便是,而且我手中的也不是什么灵素琴,只是一把普通瑶琴而已。”
说完,离洛便自顾自弹起来,不再与之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