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昀泽适时打断殿内诸人的争论,自肆言说离洛是妖,他便冷了脸,端坐在高位静静地不说话,此时一双眼睛阴沉的盯着肆言。
“言出要有据,肆言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话?”
肆言被离昀泽眼中的警告吓的后退了半步,眼睛余光扫到了赤风睿撇过来的目光,强忍住心头的惧意,直了直腰板。
他再次行礼,缓缓的说道:“天意如此,臣确实没有证据。但安王殿下说公主与诸位皇子一母同胞,可是有待考究,毕竟公主可是十岁才回的宫。”
“你大胆!”
丞相薛文宇从朝臣队列出来,对着离昀泽行礼说道:“王上,这大巫师非议公主,如若没有实据,那就是蔑视皇族的大罪,虽自古存天之道,需巫者起卦问道,但也不能放任他们妖言惑众,请陛下圣裁。”
这薛文宇乃离洛外祖父赵启的义子,因出身商贾,本无意仕途,只因其才学出众,后来离昀泽三请四问他才肯出仕为官。
此人为人清正,处事公允且不惧权贵,十年前升为丞相,一直到现在,地位在朝中难以撼动。
所以,薛文宇的话一出口,立即得到了诸位大臣的附和。
大巫师偷偷瞄了一眼定国侯,不成想被离昀泽看到,直接怒斥:“大巫师,朝堂之上你不看着朕,偷偷瞄定国侯干什么?是朕的威严不够,还是说在你心里已认定国侯为主?”
肆言听了,一个头磕在地上,王上这句话可是扣了个不小的罪名给他,饶是有定国侯保他,他也不敢再抬起头来。
巫师在青穆国的地位并不高,因为前朝就是毁在巫师的妖言惑众中,本朝之所以还有巫师,只不过是为了祭祀起卦之用。
不过,虽然巫师的地位不高,但是巫师却是朝堂外那些老百姓心里的神,所以定国侯今天朝堂上这一招,并不是要在朝堂上扳倒离洛,而是想让外界的舆论压死她。
今日,一下朝,外界就要流言四起了。
彼时离浚年幼,暂不上朝,只在后殿听政事,下朝之后离昀泽会针对朝堂上的事对他进行考问。
恰巧离洛那日无聊,怕皇弟早晨起的早肚子饿,偷偷到后殿给他送吃的,刚好听到了朝堂上的对话。
离浚气的眼眶通红,他的皇姐,在他眼中是最好的皇姐,容不得别人这样诋毁。
他想要出去帮着皇兄讨伐大巫师,却被离洛在殿后死死扯住,劝他莫要冲动。
“皇兄可以,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未来的帝王,你要做的是学会权衡之术,而不是肆意妄为!”
离浚到底年幼,生下来顺风顺水,未经过腌臜的皇位之争,太子太傅暂时教他的也都是至纯至善之言。
“为什么?未来的帝王就不能保护家人了吗?家国天下,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何以护国!”
离洛揽过离浚的肩,轻轻拍了拍。
她这个皇弟,处处优秀,无一不精,唯一的不足就是心性纯善,不会虚与委蛇。
若当帝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