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意地咧嘴冲她笑,轻轻地指尖向上打了个招呼,仿佛这会儿狼狈的不是他。
这一次她很确信,陈瑕看到她了。
十一点四十九分,余瓷坐床铺上。距离陈瑕给的时间,还有十一分钟。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决定要不要去找他。
她洗过澡了,换上长长的棉质睡裙,迈步时裙摆会轻柔地拂过小腿。
记忆里陈永华的骂声与陈瑕漠然的表情混在一块,搅出光脚踩木地板的闷响,以及拧开门把手的轻微“咔哒”声。
余瓷轻轻阖上房门,默不作声地反锁。
房间内没开大灯,陈瑕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食指与拇指夹住一只玻璃杯,杯子里一块球冰融了一半,在酒液里沉浮。
余瓷走近,抢他手里的酒杯。陈瑕抬高避开她手,“没怎么喝,图个气氛。”
“我也图个气氛。”
陈瑕视线扫过她凑近的脸侧,松手,把玻璃杯递给她。
余瓷抿了一口,接着毫无品酒操守地闷了一大半。浓郁的酒液冲入口腔,她不住咳嗽。
音响里的歌她早听熟悉,foreignfigures的《darkroom》。低沉颓废的声音仿佛一边引诱,一边轻描淡写地将沉沦的代价说明。
tothedarkroom
在黑暗寓所
whereyourpain’stheonlyonetogreetyou
只有痛苦会为你带来问候
downwego
我们往下沉沦
昏暗的房间里,余瓷张开腿,跨坐陈瑕腰腹之上。少女仰头,将余下酒液一饮而尽,一些酒液顺着她脖侧流下,濡湿睡裙。
不需要语言,他们达成奇怪的共识。谁受训斥,谁被安抚。
他的手臂搂住她的腰,指腹滑过少女背脊,轻轻摩挲。
刚才酒喝得太急,有点脑袋发晕,她索性整个人趴眼前人身上,双手环住他脖子。
陈瑕随着音乐轻声哼唱,就在耳边,低沉、迷人的靡靡之音,“tothedarkroom,canyougetthroughallthepaininsideyou?downwe……”
在黑暗寓所,你能熬过最深处的痛苦吗?我们往下……
“怎么回事啊陈瑕,被你爹骂一回,颓成这样。”余瓷笑着,真有些醉了,露出几颗齐整的牙齿。手心从腹部往下,一寸一寸摸。
不说还好,说到这个,陈瑕手指虚握一下。眼角瞥过她发烫的脸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嘴角勾了勾,带一点促狭,与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兴师问罪。
“余瓷,接吻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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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翻歌词,凑合看。
多谢读者朋友们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