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惠和尚脸色剧变,本涨红了的面孔登时变得清白,他急匆匆的掩了衣衫,但哪里来得及,已经有人叫道:“是一灵观独门武学七伤拳!”
怎么会如此!来不及了!善惠直扑到明智和尚足前,叫道:“师父,我不知道——”
“荒唐,你这和尚从实招来,什么时候与一灵观中人交过了手?什么时候中了这七伤拳?为何苦苦隐瞒于大家?!”
“七伤拳七日咳嗽四十二日咳血,看他这副模样,显然已有了四十二日,岂不正好是一灵观灭派之际?”
“不错,我听闻谢思德也会这武艺——”
“笑话,不过一个七伤拳,竟然马上就联系到了谢思德?”
“不错,也不要见有热闹看就什么脏水都往上泼,要我来说,也只有谢思德那少掉的脑袋可以证明一切,他的脑袋在谁那里,谁就是幕后黑手!”
此时,原本安静的大厅顿时风起云涌,但望着足下的善惠,刚才为众人之首的明智和尚却再也不适合说任何一句话。
这时也只能傅清秋开口了。
只见傅清秋自刚才挑破了善惠的衣服之后就眉头深锁,甚至还隐蔽地、微带着质疑地扫了摩尼教一行人一眼。
但他此时说出的话却是众人见少有的冷静。
只听他道:“大家先行镇定。善惠必须向我们解释身上的七伤拳由来,但因为一门七伤拳就联系起一灵观,甚至联系起谢思德与孤鸿剑……乃无稽之谈!”
这话还算中正。
于是众人都暂且安静下来,只看着明智和尚,等明智和尚给他们一个交代。
但明智和尚也正等着善惠给自己一个交代!
只见他目光已落到善惠身上,问:“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有,有有有!”善惠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了七伤拳,为什么会出现七伤拳的症状!他眼中含了一眶热泪,因为他冤得深沉,只听他喊道,“师父,我……我是被陷害的啊!——”
“谁陷害你了!你什么时候和人争锋中了七伤拳!身上有伤为何不向师门禀报?”明智和尚登时震怒!
“我……”善惠支吾到后来,竟只冒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呵。”大厅中响起了冷笑。
但冷笑方歇,话音刚响,外头也同样起了一阵哗然喧闹!
这是归元山庄之中。山庄中出了不同的事情,傅清秋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了过去,跟在他身旁的灵奇也飞快自后面下去,打算去了解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他刚刚掀开帘子下去的下一瞬,他又掀开了帘子回来,并且面色呆滞,唇角翕翕,竟不能说话!
傅清秋眉头一皱:“何事慌慌张张?”
一句话落,已有庄丁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只见他干脆利落地往厅中一跪,然后高声道:“禀庄主,您屋中横梁之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头颅,他们都说这个人叫做谢思德……”
傅清秋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作壁上观观了整整一刻钟功夫的萧见深此时轻轻一弹指,指风击中了心情激荡的傅清秋,与善惠一样,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傅清秋也几乎无有所觉,只觉胸口一闷,竟也像善惠一样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大哗之声已起,大乱之象已生。
萧见深端起手边茶杯,徐徐喝了一口热茶。
此时不管是明智和尚还是傅清秋,都已经再也弹压不住厅中众人!
但也有理智之辈喊道:“一灵观、摩尼教、归元山庄,就算有一个两个是藏污纳垢之地,难道我们江湖中的正派领袖全都是藏污纳垢之地吗?若真如此,这几年来江湖怎么会这么平静,素日里我们又怎么一点都没有听闻这三个教派欺男霸女欺善怕恶之事!诸位再想想一灵观的结果,那幕后黑手正是想要我等自相残杀。”
“铁证如山。”萧见深淡淡说了一句。
一向不出声的浪子甫一说话,就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错,”有人缓缓接话,乃是赞同之意,“铁证如山,在说那所谓幕后黑手之前,摩尼教和归元山庄还是先解释七伤拳和谢思德头颅之事吧。”
但也有人冷笑:“幕后黑手确实存在,我们自相残杀,他在那边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