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听到李朝朝那没有起伏的声调,她更是觉得无比恐怖。
到底李朝朝什么怎么看出来的?
被扔进木盆里时,宁青鸢闭上了眼,姑奶奶也看出这其中的猫腻,一把扔开像是脱线的宁夫人,走上前看向木盆里被清油洗刷的女子,她身上的伤正被一点点溶解,清油变得浑浊,她忽然大声冷笑了起来,撸起袖子抓着宁青鸢的头发,疯狂地按压在木桶里,“哎呀,做的伤口可真是像啊!怪不得刚才哭得那么惨兮兮的,也没把这妆容弄花,原来是要用清油才能洗掉啊!没想到吧,贱人,你这点伎俩也想糊弄得过我们朝朝!居然冤枉她打你!简直是个贱人!”
众人一听也纷纷上前查看,果然看到被姑奶奶按压着呛了几口清油的宁青鸢,小脸光滑白嫩,哪里有半点伤口的影子!
所有人都惊怒起来,她们这是被宁青鸢给嬉耍了!
这些人几乎都是宁青鸢曾经的手帕交和闺蜜,接到宁青鸢的帖子和书信,知道她天天被李朝朝折磨,一则心中愤恨,二是听到李朝朝那恶名,更是同情不已,想为她来做主,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能让她成了小妾,就是说出去她们面上也没光。
可是宁青鸢居然利用她们!
简直是可恶至极!
就连蓝歆瑶也被这一幕震惊了,她知道宁青鸢的伤是假的,可是那伤口的颜料可不是普通之物,是母亲特地从番外的商人手中全部买断了,市面上根本没有的卖,而且问得清楚这东西并不是用来作假伤口的,而是画一种叫什么油的画,平时用水都洗不掉的,可是李朝朝又从何得知?又如何知道用什么东西清晰掉那颜料!
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简直深不可测!
蓝歆瑶早就缩了缩头躲在后面,蓝杜若见状却莫名松了口气,好在不是李朝朝所为。
蓝杜若看着李朝朝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欣羡不已,虽然大家的年纪差不了几岁,可是她总觉得这个女子神秘又有一种难以表述的魅力。
她的眼睛清透得能洞察一切,好似有一颗玲珑心,所以蓝杜若总是想亲近李朝朝,可又怕蓝歆瑶在旁不忿,只能压着自己心中所想。
李朝朝并没有张狂地笑,而是冷冷道:“怎么大家这个时候都不说话了?刚才你们不是说得挺热闹?就算我的名声不好说话当不得真,郡主可都听得真真的,谁说了什么谁也跑不掉。”
她很是漫不经心地看向周围倒抽冷气的众人,慕碧云早就对这些人的反应冷笑不已。
早干嘛去了!
姑奶奶一把将呛了好几口清油的宁青鸢甩到一旁,用春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其实有些人就是会起哄架央,听到别人说什么就人云亦云,我看她们也不过是着了这宁青鸢的道,应该并不知情的。”
众人听到姑奶奶给她们台阶下,哪里还敢说什么,立即伏低做小连连称是,“没错没错,都是我们被这贱人给蒙蔽了,简直太可恶了,居然用这么恶毒的一招,让我们误会不说,还毁了您的名声,这外面那传言说的不知道多难听,世子妃一定要重重罚他,决不能轻饶了这个贱人!”
连宁青鸢最好的手帕交方夫人忽然上前啐了一口宁青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之前我真是瞎了眼还和你做朋友,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这时候她们还不赶紧认清事实,对宁青鸢落井下石,不然就有的罚了,不说对方是世子妃又是县主,她们那般出言不逊会被训斥,若是自己的夫君被自己的连累吃了罪,那她们甚至可以自裁谢罪了。
李朝朝冷笑起来,这些人简直刚才那番骂自己的话又用在了宁青鸢身上。
“既然大家都是受害者,深感我之心伤,她如此对咱们,那你们说说看该如何罚她是好?”
众人纷纷侧目,必须得让世子妃高兴一下,也算是将功赎罪。
这么想着,有人就开始你献计献策了。
某甲夫人道:“她让世子妃名声受损,自然留不得,让她去游街!”
某乙夫人道:“这样太便宜了她,既然她这么喜欢在自己身上画伤,不如就让真的给她添些伤疤,以示惩罚!”
“我看就宁青鸢在木桶里,放到灶上蒸了!实在太可恶了!不杀死她,无法以儆效尤!”
方夫人附和:“没错,正好也让那些好高骛远的小妾们看看,谋害正妻的下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算正妻死了,这些小妾也无法扶正!只要是小妾一辈子就是个妾!不过下人尔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都同意方夫人的看法,她们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饶是正妻身份,也最见不得小妾嚣张,尤其是看到宁青鸢这个样子,就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些小妾,不由感同身受。
对宁青鸢最后的那点不忍心,也付之东流了。
听到众人这么说,宁夫人早就吓得昏了过去,被人仍到凉亭里没人去管,她又偷偷醒来,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悄悄地跑了。
而宁青鸢则一脸呆滞地趴在浴桶边上,等着李朝朝的宣判。
无论李朝朝采用哪个建议,她都必死了。
她不怕死,只是恨自己输给了李朝朝,却又不甘心,蓝翎羽到底知不知道李朝朝这个女人多么可怕,有这么多恶毒的招数对付人,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