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突然的一吼,把蓝玉吓了一跳,他悻悻然撒开手,收起来平日里对外人习惯装出的假笑,退到一边,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太过了。
之前小皇帝过来,楚骁也没这样啊。难道……蓝玉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蓝玉贴上来,谢兰辞面上从容自若,实则浑身不适,方才如果不是楚骁及时制止蓝玉的越矩行为,他可能会出手钳制住蓝玉。那样的话,就闹得太难看了。
谢兰辞一口干了桌上的那杯酒,拿着酒壶,想再倒上一杯,手却被人按住了。
“我来,”楚骁夺过酒壶,给谢兰辞倒了一杯酒,端给他,殷勤道,“这酒烈着呢,别喝太快。”
谢兰辞接过,抿了一口酒,余光看到在一旁把嘴撅得老高的蓝玉。
“你过来。”
蓝玉没有立即过去,他先是扫了一眼楚骁,见楚骁没有反对的意思,才高兴地来到谢兰辞面前,盘腿坐到谢兰辞旁边,“大人有何吩咐?”
“你几岁了?”谢兰辞问他。
“十九。”
“年龄这般小,”谢兰辞抬眸,状似不怎么在意问地问道,“听说楚将军是你们这儿的常客,他平时来这里都干些什么?”
“兰辞,我什么都没干!”楚骁急忙出声为自己正名,他没想到谢兰辞会向蓝玉打听自己的情况,怕会生误会。
“我在问他,又没问你。”见楚骁这么着急,哪有半分与他刚认识时谈及风流之事的得意猖狂,谢兰辞不禁轻笑,微抬下巴看着楚骁,双唇轻启,只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对楚骁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是刚来京城时楚骁给自己立的人设,楚骁心里受到了沉重的一击,他闭上了嘴,免得那堆旧账越翻越多,悔不当初。
好在蓝玉救了他,蓝玉笑嘻嘻道:“楚将军来我们这儿一般都只是喝酒,不干别的。
谢兰辞将信将疑。为了主人的幸福,蓝玉只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红了眼眶,声音委屈,“楚将军他是可怜我,才来这儿喝酒的,谢大人可千万不要因此生他的气。”
“可怜你?”谢兰辞疑惑不解,蓝玉这般活泼开朗,看着与可怜实在不沾边。
蓝玉点头如捣蒜,表情十分真挚,告诉谢兰辞:“我们这儿的酒卖的比外面寻常酒楼的贵些,客人每喝一壶,我们就能拿到一点分成,楚将军每次都来喝酒,还会打发我点碎银子,他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本人慢悠悠喝着酒,吃了几颗花生,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听到蓝玉在谢兰辞面前夸自己,楚骁心情格外畅快。
“你很需要银子?”谢兰辞语气冷了些,蓝玉拙劣的伎俩,他着实懒得拆穿,楚骁在一旁装大尾巴狼看戏可真好意思。
“我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需要银子!”
蓝玉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并没有的眼泪,还偷瞄谢兰辞的脸。
谢兰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撑着楚骁的肩头站起来,微微躬身对着蓝玉道:“那个老鸨说,你是月乐坊最贵的小倌,可以自主选择客人,点一次,便是五十两,酒水吃食另算,寻常人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老实说,你应该不缺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