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的话让我想起来我们曾经在上层的铜鼎上看到的几行字:“山倾地崩,血海滔滔,以我之怒,肃杀四海,凡几之人,无能幸免。”
“这个人一定是汉朝的宗亲,而且位置可能极其尊崇,否则怎么可能拿宫女来殉葬。”我开始推测。
“不仅如此,该人应该和某人有着刻骨的仇恨,急于让这个人倒大霉,而且这个墓主人极有可能是个女人!”老钟的这个推测可谓振聋发聩,“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而且不止她一个,应该在她的背后,有一个很大的家族做支持!”老钟又说,“你看出刚才我们发现镇魂铃的位置形状了吗?”
我仔细想了想,迷茫地摇头。老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伸出两个手指比画了一个姿势:“我刚才去的是南边方向,镇魂铃是十字形图案。”话到这里即戛然而止。
“噢!”我想到了,刚才我去的是北方,镇魂铃刚好在七星斗位,我们俩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铜鼎里刻的那幅星象图,两个人同时奔往一个方向。果然在那个位置上一只白惨惨的骨钉牢牢地扎在那里。
“俎杀紫微星,这个墓主人他诅咒的是皇帝!”我吃惊地抬起头,一股寒意顿时直杀胸怀。只见老钟依然挂着惨淡的笑容,而就在他身后的铜书架上,一张苍白的脸也空洞地慢慢跟在他的身后。
苍白苍白的脸色,白得有点像扑了粉,满头乌黑的长发,黑得让人感觉很不真实,只有两只空洞的眼睛还能让人感觉有点人的气息,就这么一个人头仿佛悬空一样漂浮在老钟的背后,一副木然的表情,无形中让人突然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醒老钟,因为此刻他也一副这种死人表情,木然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鬼一样的表情。
我决定先稳定一下情绪,不能直接对他说他后面有个人头,可以先扯点别的,比如问问老苗现在的情况什么的,也许还可以再问问他饿不饿,因为毕竟下来差不多有八个小时了,在平常我早就喊着要吃饭了,可能是由于在地底,紧张加上精神的高度集中导致我现在感觉不到饥饿的存在。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对面的老钟竟然非常奇怪地笑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让他难以下咽的东西,他艰难地咽口唾沫,抢先开口说话。
“你说,老苗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老钟说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又来了一句:“你饿不?我的包里还有几块巧克力!”听完他说这话我心底一下子收紧了。
就听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千万不要紧张,也尽量不要回头看,让我来告诉你后面有什么,你后面有一个干尸,一个特别的干尸,好像是一个干尸头悬在你身后。”他说完以后顿了半天来看我的反应。
我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你后面有个头啊!”老钟看我一点也不惊奇感到很奇怪,就提醒我。
我依然盯着他后面那只人头,心里紧张得要死,木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老钟忍不住问。
“因为你后边也有一个!”我尽量把声音放得平和一点,可是这个事实依然给老钟带来一次冲击。
“我日!”老钟一晃栽,浑身一哆嗦。但是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一个转身就和那只人头面对面。就见他猛地出拳,只听“当”的一声,接着老钟一声惨叫。
我帮老钟揉着红肿的手背,边听老钟唠叨:“我早就知道不是什么鬼怪,不就是几具干尸嘛,看把你紧张的!”他的话说得我一阵恶寒,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冲动一拳揍在了装干尸的陶瓮身上的。
老钟和我分别查看了身后的人头,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些人头并不是漂浮在空中,也不是什么鬼怪,而只是装在铜书架上的瓮棺被扯掉了盖儿。
这是用陶瓮制成的棺材,像一个约有人一半身高的大酒坛一样,而那颗人头就在酒坛的坛口处。整个脸都已经被蜡质化,眼珠被挖去,脑后有一个核桃大小的洞。
老钟不知道从哪个背包里又翻出了应急用的冷光棒,折断之后发出蓝荧荧的光。这时候我才发觉,头上的夜明珠并不是那么明亮。
在冷光棒的照耀下,我们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这是一个约十八到二十五岁的少女,被残忍地割去了四肢,割去了唇和鼻子,只留下了一双空洞的双眼,整个皮肤就像我们在来到这个墓室所遇到的干尸一样被一种特殊的手段锻成了蜡一样的质地。整个身体就像栽花一样被“种”进了坛里,黑色的坛子上还刻画有一些植物的图样,因为时间久远,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