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凉夏站在他面前,腰杆挺得笔直,穿着件白色的纯棉睡裙,没穿鞋、露出洁净的小脚丫,头发披散着,一头短发不知不觉间就长了,一直垂落到胸前。
发丝遮住了两侧,衬得巴掌大的脸愈发的小巧,她眨着清澈透亮的眼睛,折射着的灯光,让她那双眼愈发的亮。
她就这么看着凌西泽。
一声不吭,神色如常,似乎没太多的情绪。
“听到了?”
最终,还是凌西泽先开的口。
“嗯。”楚凉夏轻轻的应声。
“死心了吗?”凌西泽定定的看着她。
“嗯。”
楚凉夏点了点头。
“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顿了顿,楚凉夏摇了摇头,继而,又微微点头。
最后,她近乎叹息道:“刚刚,我挺想挖她祖坟的,但一想,我外公似乎对我不错,就不想了。”
凌西泽眉头一动,有点儿惊讶。
行。
还没到精神失常的地步,有救。
“不过,她让我挺绝望的,”楚凉夏仰起头,眼底没有泪,语气平静,“我没想过,一个当母亲的,能绝到这种地步。”
说完,她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谁想过呢?
都说母爱,母爱,世上最伟大的母爱。
当然,郎溪苑还是有母爱的,可是,她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郎林,一边把儿子保护好,一边把女儿推上绝路。
这种事,怎么说,都算惊世骇俗吧?
她能对人好,她也知道怎么对人好,可是,让她觉得不好,让她临死前还想拖走的,是她的女儿。
过了会儿,楚凉夏又道:“如果不是我跟她长得这么像,我都怀疑我是她捡来的。”
凌西泽就这么看着她,神色有点儿不明意味。
他有点儿庆幸,楚凉夏不是被郎溪苑一手带大的了。
以郎溪苑那种性格,教出来的女儿,会变成什么样?
极端?
暴躁?
不明事理?
对全世界都充满怨恨?
确实,郎溪苑把郎林教的不错,但她是用心去教的,她有明确的是非观,并不是把郎林当成傀儡。可是,如果楚凉夏到了她手上,她定然不会如此费心的去叫楚凉夏。
大抵,会让楚凉夏自生自灭吧。
或许,会成为她的另一个模板。
“恨她吗?”凌西泽问。
楚凉夏顿了顿,继而嘴角扬起抹笑容,“特别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