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之是个有成算的孩子,两家走到这一步,也只是面子上要过得去,他未必就会愿意将这婚姻做实。”
陈夫人拧眉:“如何不愿?今日非比往昔,若我儿健全,我定不会插手此事,可他现在身子坏成这样,新娶的媳妇儿还愿意好好照顾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知道你们要顾全大局,可我只想顾及好我的儿子,我不想他的婚姻惨淡收场。”
爱子心切,宋国公知道她的执着,只是点头,说道:“你想做什么我不拦着,可事未定之前,你也不要对这个儿媳太过交心,还有,无论你如何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都不要忘了孩子的意愿,毕竟是他们两人的婚姻,你过多的插手,只会让两个孩子更不自在。”
看他不反对,陈夫人松了口气。
终于露出了个笑来。
“那就行,这事我与你事先说清楚了,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耽误你们的事,也不耽误我儿子的幸福。”
宋国公但笑不语。
这种事情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两个不对盘的家族就不应该通婚,无奈之下通婚后,那日子也是热火烹油,如今都是山头罩着雾,不知本来面目,可一旦云清雾散,就维持不了表面的光鲜了。
说通了丈夫,陈夫人就去了掠英居,见大儿情绪尚好,她语气温和,态度温柔的劝着此事。
只是刚说完,就看到儿子的眉头蹙了起来,心里头一下就忐忑了。
“上次与你说,你是答应娘的。”她说起旧事。
宋溓轻叹了口气,道:“我与郡主可相敬如宾,可以儿子如今的状况,如何能与她像寻常夫妻那般恩爱呢?”
陈夫人一听就难过了,说起儿子的相处,她心中又何尝不痛?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我知道你的难处,娘也不是要逼你娘,只是觉得这女子难得,不想你因为诸多顾忌错过了去,你先前身边也不是没有伺候的姑娘,你也该知道,与女人相处也不是非要那行才能处的好。”
宋溓沉默了,他对青夏那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另一个女人做出来。
没有人禁止他,可他心里过不去。
合理合法之下,正常夫妻,他现在便是与她相濡以沫,情意绵绵都属正常,不管身后事,只在当下,也亏不了他什么。
可一想到那张泪意连连的脸,他便觉心头一空,难受的不行。
母亲无非是觉得,自己已成这个样子,更要维持好这段婚姻,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外界还不知会如何揣测他,当日当街受伤,就已经惹了不少的流言,他伤到根基之事“瞒”的严严实实,婚姻就成了一块遮羞布,母亲不愿这块布被扯乱,才有这种想法。
硬碰硬这招不能对母亲用,于是……
“难道成这个样子,是儿子愿意的吗?娘如今说这话,只叫儿子心中想不过,新妇娶进家,却未能行传宗接代之责,是儿子之过。”
这话一出,陈夫人顿时受不了了。
自从儿子清醒之后,得知自己伤了那里,就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现在这么一说,才惊觉受伤以后,他虽什么都不说,却不代表心里头真能过得去。
“娘何曾怪你呢?娘只是想你身边有个知冷暖的,罢了,娘不说了,你…你别往心里去,这病慢慢治,治好以后,自有你们的日子过,是娘心急了。”陈夫人言辞切切,宋溓并没有因为她的退让而松气,反而心头更闷了。
他无意伤害母亲,可以母亲的性子,有些事还真是不能告诉她,否则,不知还要出什么乱子。
此间“兵荒马乱”了一阵,皇宫也传来噩耗。
中宫病危,就在这两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