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宋溓与青夏相拥而眠,因为病刚好的缘故,青夏很早就睡了,她睡后呼吸均匀,抱着她却是宋溓如何都睡不着的时候。
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忽视了这边,可却不代表他丝毫察觉不到青夏对他态度的变化。
若说以前他还是一颗刺槐,偶尔的会生出小刺挠他心痒,现在她更像是一只不加修饰的栀子花,闻见清香也只有清香,永远向人开放,永远让人望之喜悦。
早前觉得她若早点这么懂事就好了,可知晓她的性格,方知晓她隐藏了多少,在自己面前又装了多久。
他要这样的姑娘,却好像又不是要的这样的她,他喜欢是她平时偶尔的俏皮脾气,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如今所有的温柔,都像是被刻意修饰出来的,这样的感觉并没有让她觉得高兴。
如今回了京城,他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事上他自知理亏,想要弥补,可她却云淡风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甚至于今日这么大的阵仗,往满梨阁送去的东西,她连一点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自己跑过来巴巴的和她解释了一番,生怕他心中多虑多想。
可她却只说:“琉钰侍奉得赏,再正常不过的事,奴婢为何难受?”
他哑口无言,只将她看了好一会儿,这班不争不抢,不妒不醋,真真是个贤惠的好姑娘,他应该放心,可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只觉气闷在心口,他说:“你与她如今处在同一个位置,你就不怕我对她日久生情?”
青夏想了片刻,然后说道:“大爷的身份,以后自不会只有两个姑娘,将来若是再有其他妾室,总是要雨露均沾,才能平衡各方,既然这些人都已经做了大爷的枕边人,大爷爱护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说的如此大度,表现的如此洒脱,却叫他发了疯。
“可我只要你!无论是从感情还是身份,我都只想给你,其他人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他握住她的肩膀,语气中不乏急切。
青夏眨了眨眼看着他:“大爷都这样说了,奴婢就更不应该怕什么了。”
她的话像是棉花一样轻飘飘的,却有千金之重,压下来时,只让他语结。
他知道这一次不同以往的小打小闹,她好似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边是否还有别人,这个人是什么作用不重要,她不在乎反而这样的理解支持,她没有一点危机感,不是因为她足够信任自己,而是她压根就不在意。
“青娘……”他哑声开口,却说不出一言半语来。
“大爷,这是怎么了?今日是琉钰姑娘的大喜日子,您可要过去陪陪她?”
宋溓气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这呆着!”
她也只是稳稳点头:“那奴婢让小厨房多做两道菜来,这些日子奴婢吃的清淡,不好叫您跟着也吃得这么清淡。”
若是以前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会说什么呢?
宋溓想,她会说:“无论如何,琉钰姑娘今日大喜,您应当过去一趟,也叫外人看看喜从何来,这样对琉钰姑娘也好。”
或许会说:“也许你将她安排在这儿是别有所图,既然如此也应当做做样子,过去一趟将戏做足,这样两相便宜。”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从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