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根的肯定回答,让马小乐凉透了心,他忍不住“唉”了一声,暗叹道:原来旱鳝鱼管用得很,可对自己却没起作用,看来真的是不行了。
“我说你小子急个啥劲?”马长根见马小乐叹气,劝慰道:“不就是想要个媳妇嘛,早晚会有的,过个一两年,等你满二十岁,就给你张罗张罗。瞧你现在等不及的熊样,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还喊什么不是男人。”
“不是,我……”马小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也不好意思说。
“你啥啊你?”马长根吐了口烟,“小乐,人活着得有耐性,不能由着性子,之前对你管教少了。就说你被学校开除的事吧,不就因为你半路拦了人家么,你要是有耐性不拦人家,不也初中毕业了?没准也能和范支书家的枣妮一样,考个县重点呢。”
一提起范枣妮,马小乐恨得牙痒痒,“那个臭丫头,害我不轻啊!”
马长根一听乐了,“呵呵,你这臭小子,原来是看上了范支书家的枣妮啊!不过你得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能看得上你嘛。”
马小乐被马长根这么一说,更加着急起来,“干爹,我没看上枣妮,就是恨她!”
“你小子,不要以为老子没读过书就不懂,那电视上不老是会说么,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看你刚才对枣妮咬牙切齿的,那就说明你打心底里喜欢上了人家!”马长根连吸了几口旱烟,“小乐,现实点吧,眼界别太高,到时找个一般人家的姑娘得了,支书家的枣妮,你就别费心思了。”
马小乐被这么说了一通,也没了脾气,要真是说起来,他真还的确蛮喜欢范枣妮的,只是她的冷淡让他自卑,一点自信都没有。
“行了你小子,先好好长长身体吧,过个一两年再当男人也不迟。”马长根说着磕了磕烟袋,走出院子,带上了竹篱笆门。
心情沮丧到极点的马小乐,坐在床边像木头人一样,过了好久才躺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汪汪汪……”大黄狗突然不安分地叫了起来。
马小乐被惊醒,揉揉眼很不情愿地下床。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只要狗连续叫得响亮就得起来看看,肯定有情况。
懵懵懂懂走到院门口,瞧了瞧,也没啥动静,不像是有人偷瓜果。
“臭阿黄,再叫我就阉了你!”马小乐气急败坏地对大黄狗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门。
突然间,一个细弱的声音传进耳朵,“小乐,小乐。”
这声音将马小乐吓了个大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下,还真有女鬼不成?!光棍汉钱入田曾对他说过,一个人住野外里头,半夜会有女鬼来找,专吸人的精华,能把人吸死过去。
“谁,谁啊!”马小乐颤巍巍地问了一声。
没有回答,只有个白影子从门对面的花生地头上立起,向门口飘来。
“鬼!鬼啊!”马小乐一声惊呼,“啪”地一声关上竹篱笆门,紧接着解开大黄狗的铁链子,“好阿黄,看着门啊,别让女鬼进来!”
大黄狗得到了命令,又“汪汪”地大叫了两声,威武雄壮。
一时间,门外又没了动静。
马小乐慢慢松了口气。
“小乐,你真是个小狗日的,快开门!”猛然间,声音再次出现。
马小乐脑袋一懵,这女鬼还知道他名字!可仔细咂摸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头,声音像是张秀花的。
“是你嘛,表婶?”
“不是我还能是谁?”
马小乐赶紧开门,“表婶,深更半夜的你咋摸来了呢?”
“中午给那二愣子坏了事,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呢。”张秀花扭进了院子。
搁在以前,马小乐肯定是十二分的欢喜,可如今他有了毛病,心里头虚得很,于是道:“时间都这么晚了,恐怕不合适吧?”
“咋不合适?我看最合适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村……村长呢,他没在家啊?”
“他呀,喝得烂醉跟头死猪似的,正睡着呢。”张秀花拉着马小乐进了屋。
夜风从山头上翻滚下来,打得果园里的果树叶沙沙作响。
马小乐的心情就如同那果树叶一样,摇来晃去就是定不下来。“表婶,要不改天的吧,我心里头实在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准神。”他说。
窗外传来鸭子“嘎”的一声叫。
张秀花“噗哧”一乐,“你怕个球,鸭子害怕还能叫一声呢,你咋就没个屁响。再说了,第一次难免要紧张,不过再紧张不也就一下子的事儿?就跟你第一次到河里学游泳似的,开始心里嗵嗵直跳吧,可你一头扎进去了还怕个啥。现在阿婶就是那河,你来吧。”
“不行,我还是很紧张,放松不下来。”马小乐吧唧着嘴巴,“还,还是改天吧。”
“你这小子到底怕个啥呀,是不是不中用?”张秀花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