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来!”马小乐指挥着,“从东面的开始,大家伙都长点眼啊,烟囱倒下来可得多长两条腿,别跑慢了!”
方法正确措施得当,一切井然有序,三个大烟囱相继轰然倒塌。马小乐觉得任务也完成差不多了,没必要搞得那么彻底,反正是展示决心的,大烟囱都倒了,那最能说明问题。
“行了。”马小乐抬抬手,“金柱,你晚上带人去饭店搓一顿,今天可有劳大家了。”
“嘿嘿,那行!”金柱连连点头,“马大,你考虑得真是周到!”
马小乐摆摆手,说别废话,吃好喝好就成,他还一头脑子的事,得回去想办法。
金柱刚点了下头,马小乐就把他拉到一边,“金柱,我跟你说,你相信我不?”
“那当然!”金柱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我不相信你那就是水往高处流了!”
“行,那你听我的,别有啥抱怨。”
“马大,你说!”
“今晚上该怎么吃喝就怎么吃喝,明个一早,去派出所把今天你打了环保稽查人员的事说说。”
“事情很严重?”金柱瞪大了眼。
“听我的就没事,我能让你吃亏?”马小乐皱着眉头。
“成,我听马大的就是!”金柱道,“就是吃亏了俺也不怨!”
“行!”马小乐拍着金柱的肩膀,“汉子就是汉子!”
金柱得了马小乐的夸奖,就跟小学生领了奖状一样兴奋,“我就是蹲大牢去也没啥!”
“行了,我能让你蹲大牢么!”马小乐挥挥手,“去招呼你兄弟们吧,晚上敞开了吃,让老板开张票,回头给我报销了。”
金柱乐呵呵地点着头退去,马小乐转身向乡政府大院疾步而去,他还有些事情要向庄重信交待。
庄重信对土法炼焦一事也是颇上心火,马小乐来到他办公室时,看到他正抓耳挠腮。
“小马,这事我看来头不小,弄不好这次要捅娄子!”庄重信凝重的神色中略带些惊慌,“依我看,不如我们撒手一推,土法炼焦那事和咱党委一点关系都没有。”
“庄书记,这话上午我就对他们讲了,不管用,尤其是那县报的女记者,讲得我都哑口无言,关键人家是句句在理,辩解不得啊。”马小乐道,“要是胡搅蛮缠的乱推脱,到时人家写在报纸上,可就弄巧成拙了。”
“那你说怎么办?”庄重信例外地点了支烟,他很少抽烟。
“这事我已经咨询过了,而且该找人的也都打了招呼,现在就看我们的态度如何!”马小乐道,“庄书记,因为时间紧,我还没向你汇报,报社记者采访的事情,我托人疏通了关系,估计不会有啥问题;环保局稽查的事情,估计明天还会来,但我已经安排好了,下面就看庄书记的表现如何了。”
“我的表现?”庄重信一惊,摸了摸额头,“我怎么个表现法?”
马小乐看着庄重信,突然觉得他真的是太无能了,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做沙岗乡一把手?实在是想不通!但事实如此,得接受。他伸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庄书记,你别急,正要和你说呢,那三个窑炉我已经派人砸了,明天县环保局再来人,你出面招呼他们,要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说手下的人工作经验不足,太不懂事,把昨天的事搞得一团糟,结果你下午一回来,闻听此事后就带人把窑炉砸了,并且当晚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强调了要坚决配合环保稽查,要坚决杜绝此类事情发生,而且吸取教训,防止以后重蹈覆辙……”
“哦,哦……”庄重信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如此一来,我们先入为主,把诚意和决心拿出来,它环保局也不是铁面无私吧,多少得通点人情味,到时咱们再多说好话、多陪笑脸、多奉实惠,此事估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呵呵,庄书记,你真是高明!”马小乐很违心地夸着。
“唉,小马啊,说实话,我不高明,从某种程度上说,你比我高明。”庄重信嘿嘿笑道,“在你面前我也没保留啥,就连官样子也不摆,可能你觉得我很无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