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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丽很肯定的道:“那指定是没有!何姐你说的这段,其实除了屋里凉以外,全都是你自己的感受,什么鬼说话的声音啊,鬼打脸啊,鬼惨叫啊,没有任何证据,说不定就是你的错觉。最近是不是焦虑了?更年期快到了吧!心情烦躁难免的,睡不好也很正常,听到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注意休息,好好保养。你们年纪大的,就是会过日子,香炉里常年烧些废纸篓子外加科技狠活攒出来的香,对身体也不好。说实在的,我都怀疑你到底去没去过村长家。有没有可能,你就是做梦梦的太真了,当成真事了。”
听了王晓丽这一番煞有介事的说辞,何仙姑还真就产生了一些自我怀疑。今天确实过得挺梦幻的,是不是我还没睡醒呢?是梦吗?她抬起手,轻轻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有点疼,错不了,醒着呢。
刘芳神神叨叨的道:“跟你们用家门口的那块牌子担保,是有鬼的。不过非常非常少见。大部分都是疑神疑鬼。咱们呢,也都是装神弄鬼。何妹,你不用想,你是打不了鬼的,要么去找王半仙,他有一些真本事,要不找你说的那个半世。挣一部分,总好过一分不挣。打屁尅又开始了,这次是个大主播,咱们好好眼馋一下,几分钟就是成千上万呢!”
半世的的老爹名为半方然,是十七年前来到刘村的,据他自己说是老家山洪暴发,没了田地,流落至此。这种说辞,在万恶的旧社会还是很通用的,但是在如今的年代有点牵强。老村长那时候还挥舞着屠刀忙着捞钱,对于外乡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村子北面是一片丘陵,地不太好。半方然掏出一沓钞票,租了二十年。于是就再没有人过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了。
何仙姑家也在丘陵边,于是两家就成了隔着二十多米的邻居。何仙姑是有些瞧不上半方然的,因为他并不怎么爱种地,经常大早晨的在丘陵的树林里练一趟拳,然后一整天也见不着人。下地是不可能下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拿着镰刀割麦子。按说半方然应该是个有钱人,但穿的并不敞亮,属于一件衣服穿几年的人。这只有一种可能,半方然一把就掏空了老本,现在又穷又懒。为了显示他是个正经租地的人,偶尔他会赶着稀稀拉拉的几只牛羊到山里转转。而这个活动后来也被长大的半世承包了。
没前途,吃老本,懒!这是半方然留给村民的印象。对何仙姑来说,另加一个,就是不尊重仙姑这门手艺。从半方然脸上看不出对仙姑的任何尊重,甚至有些瞧不起,偶尔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与村民们十米开外就热情打招呼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何仙姑一直在等半方然求到他面前的那天,到时候一定狠狠打他的脸,可惜一直没等到。
如今的半方然已经将近四十岁了,看模样却似乎三十出头,精气神很好,一米七五的个头,人很壮实,除此以外,没感觉会什么特异功能。
半世的青少年时期倒是还算正常,从小学上到高中,成绩也不错,也没有什么意外,还经常辅导何风灵写作业。放学之后,也算正常,除了偶尔会看到他站在树林里,眼望远方,不知想什么。介于半方然的糟糕形象,村里对半世也没多少期待。女孩子们规划未来的时候,自动就绕过了半世。
何仙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许多年的经历,只总结出一句话:高手在民间。
半世带着何风灵坐客车回到刘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到我家坐会,我有东西要给你!”
何风灵有些期待的道:“什么啊?太贵重的我可不要。”
半世笑道:“复习资料!我记了好多笔记呢,你好好看看。按说这也是物质与非物质遗产,应该算是贵重,毕竟独一份。”何风灵满脑袋黑线,顿时就觉得两小无猜的世宝没这么可爱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院子的时候,半方然正拿着一根树枝悠然的练着剑。
“叔叔好!”何风灵客气了一声,半世早已迈步走进了屋子。
半方然家的家装主打的是个纯天然,院墙是青石加水泥做底,红砖垒高。地上铺着些鹅卵石碎石子,西边是一片菜园,种着花花草草,东边是一个水池,养了许多鱼虾。院子一角还有一个石磨。
何风灵没什么事,就蹲在地上看池子里的鱼,有几个没吃过,不知是什么品种,可惜个头不大,一时半会吃不到。半世家杀鱼吃的时候,半世都会去喊何风灵一起来吃。想起这点,何风灵心里美滋滋的,全村上下,有这份优待的也就只有何风灵,连他爹他妈都被排除在外了。做鱼的自然是半世,清蒸糖醋各种口味都有。半方然连个火都不烧,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懒。
没一会,半世就抱着一堆书走了出来,看那厚度,最少也得十来斤。“好好学习,我在市医科大学等你!”
何风灵愁眉苦脸的接过书,仿佛看到了一个个难眠的夜晚。她很聪明,但不怎么爱学习。要不是家里的这份祖传手艺不太好,她还真不乐意复读。她噘着嘴,不太情愿的道:“谢谢世宝了。你可真是我贴心的好哥哥。我走了,剩下的暑假,我就要在书堆里度过了,我会想你的。”
她刚想走,半世一把拉住了她,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项链,在何风灵诧异的目光中,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这个坠子,能够辟邪,是真的辟邪。这两天可能有点乱,你千万要一直带着。如果你弄丢了,千万记得来找我。”
何风灵看着那硬币大小,晶莹剔透的玉石坠子,突然害羞的笑了,低着头,转身就跑。
刚跑没几步,就撞在一人身上,她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老妈,何仙姑。“哎呀!”不知该说什么,何风灵还是低着头,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