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时从未在n市长住过,就连寒暑假都从没有过。一想到要与父母、姐姐生活在一起,他心里既是兴奋,又是担忧。
他害怕父母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害怕他们永远做不成真正的一家人,可心里又隐隐期待着,期待着往后的生活会跟以往截然不同。
秦言不再跟他说这些了。
时间悄悄游走,而秦言也在这漫长的下午稍稍释然,反正他们以后还是同学,反正自己这里永远都欢迎着贺嘉时。
贺嘉时不知道秦言想那么多,只当他是想跟自己时时在一起,反复宽慰道,“等以后……等以后咱们上了大学,一起租个房子,我天天陪你住。”
秦言站在阳台上,他抬起头,看着窗外自远处烧上来的一片红霞,把自己满腹的担忧咽回了肚子。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贺嘉时,而后冲他笑了一下,点点头。
贺嘉时也与他一起立在这小小的窗前,伸出手来揽了他一下,用一种在秦言听来再可靠不过的声音说,“放心吧,我答应过妈妈,以后要好好看着你。”
一刹那,秦言望向贺嘉时的眼神变得悠长而温柔,所有流于唇齿的担忧与焦虑都化为了心中的不忍,他点点头,说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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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贺嘉时在家里等了整整一个月都没等来贺军接他去n市,更可笑的是,他这个在自己成长中长久缺席的父亲,甚至连个电话都未曾打来。
末了,还是贺老爷子冲贺军发了好大一通的火,贺军这才无奈地说,自己原本就打算这个周日接贺嘉时过去。
临行前一天上午,贺嘉时的姑姑贺照来了。
贺照一手拎了个西瓜,一手拿着个红色布袋,贺老爷子见了她,没说让她进来,反而怒道,“你不在家里照顾周宇,又回来干什么?”
贺照虽在矿上工作,家就住在矿岛的家属院,然而她丈夫的身体却很不好,儿子周宇又还在念初中,所以她平日里忙成个陀螺,一个人掰成两个使,因此回来的频率不高。
不过,这段时间她刚刚转了岗,终于不再三班倒了。有了双休以后,贺照来看望老爷子、老太太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不少。
贺照从小就很怕自己这个说一不二的父亲,听了老爷子的话,她明显有点怯懦,微微弓着腰,低着头,粗眉乱糟糟地向下垂着,她目光躲闪,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老爷子的表情更加嫌恶了,他喉咙里发出几声闷闷的“咕噜”,“你也四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大方,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像你两个哥哥。”
于是,贺照的腰便弓得更深了。
贺嘉时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他见了太多太多次。他受不了爷爷奶奶对姑姑的态度,却也受不了姑姑的懦弱与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