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主动的勾引他,在这车水马路的红绿灯前。
路面上人声鼎沸,车子鸣出的喇叭声不绝于语,而他的心间只余下她水水的眸子,润润的唇,和那软得像条水蛇一样的细腰。
他倾身压了上去,把她顶在座位的靠背上,缠绵的热吻,散得车内无比的艳糜。
相对于刚才的一个强吻,一个推拒,现在两个人同样爆发的热情,更让所有的理智都无处容身。
“柔儿,柔柔,揉揉……”他不停的轻喃着她的名字。这女人,就连名字都起得这般的醉人。
只要她愿意,他才不计较地点。
相贴的身体,他蓄势待发,一直温驯的女人却突然摇开车窗,指着侧方的那间婚纱影楼,仍旧啜着气儿的诱人声调:“想要?那儿,我们结婚!”
“操……”他人生第一次把粗话,说得如此铿锵有力,像能震碎那坚固无比的豪车玻璃。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夹着盛夏特有的炎热。他喘着粗气,望着另一侧车窗极力的调整呼吸。
他没有整理自己松乱的衬衣,但也再不曾看她一眼。恍似刚才,他和她甚至不曾有过手指头的交集。
她也静静的坐好,绿灯亮起,车子渐渐驶离那间婚纱店。
娶她,果然是如此让他惊恐的一件事。即使是在男人意志完全被温柔包裹的时刻,他也不忘记:不可以!
不能娶她,是他本能否定的一件事?还是,只有娶万家祺,才是他本能里承认的一件事?
如同万剑通说的:不是她郑柔儿,也会有别的女人,来到赵恒远的身边。爱他,倾慕他、取悦他……陪他走那么一程。而他的终点站,永远为万家祺留下七彩斑斓的灯。
雷咖安静的开车,虽然他极不愿意亲眼目睹自己主人和女人车上豪震,但是,他更不愿意冷眼旁观,他和她对彼此的突然冷落。
忘记了是谁说过的:人心难测,我们总以为非常的了解那个人,但是终极一生,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曾了解过自己。
恒少爷,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舍弃吗?
郑柔儿在广场外下了车,赵恒远没有拦她。相对无言的冷漠,就连吵架都欠缺热情的两个人,他实在也无意留下她。
但当车子倒后镜上,映出她一人站在路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踢着脚的样子,他的心灵就又漫起无尽的怜惜。
长街寂静,只她一人在发呆。木棉花盛放在她的头顶,这满目红影,她却如此潦落。
“雷咖,停车!”
“是,恒少爷!”
郑柔儿第一次主动约见赵军平。她说她就在恒和集团不远处的那株木棉花树下,她说她太累了,不想再移步,请他自己来见她。
赵军平飞快的来到,木棉花红艳似火,一层一层的开在她的头顶,她着一件浅红裙子,非常适合她的颜色。
上次,他在精心为郑柔儿选定参加慈善晚宴的晚礼服时,本属意清纯的白色。但那人却认为:她更适合全系列的红。
果然,艳得似火的颜色,着在郑柔儿的身上,不显俗气霸道,只有媚到极致的风情。
慈善晚宴的那一场求婚秀,是赵军平精心策划的。
他先让刘发给郑柔儿发了邀请信,再故意让她为挑选礼服而伤神。而她会选那套红色的晚礼服,似乎是必然的,因为这件礼服最多布、最厚实。
然后,便是那一场艳惊四座,却又惨烈收场的求婚秀。
他们败了,原来再漂亮的美人,都敌不过盛世里的功名利禄。
郑柔儿看着赵军平的皮鞋在自己的身边停下来,阳光把他的影子向后拉得很长。她轻轻地:“赵先生,我努力过了。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做不到。”
“你是什么意思?”赵军平警觉的看向四周:“要约我见面,也不应该是这儿。要是被赵恒远知道……”
“他知道,他都知道。”她唇边掠过苦笑,冷冷的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和小胖嘟为何而来,也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他娶我。”
“你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这不重要。”她抹了抹眼睛:“重要的是,他不会选择我。放下自尊向他求婚、抛出美色向他诱惑,我都做过了,不行。”
“你应该持之以恒。他知道这些事,不是也没对你怎么样吗?以他的脾性,还这么护着你,绝对不是要一刀两断啊。”
“可是,我想和他一刀两断了。”她凝视着他:“上周你给我的血液样本,我验过了,血液的主人,确实和我是亲子关系。我很高兴,她还活着,我真高兴。但是,这就够了。”
“郑柔儿?”
“这么些年,我没有她在身边,也过得很好。以后的人生,没有她在,也是一样的。我一心来到这儿寻找她,也只是因为:我总应该知道,我也是有妈妈的人。她活着,那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