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小离片刻,阿喜听着罐里咕嘟咕嘟的声响,一个小小心机上了来。
她命侍女守在外面,自己提着锦袍,款款坐下,看着烧得通红的瓦罐,少不得狠吞口水。少卿,有人黛眉一横,心跟着一狠,将指腹狠贴上去。
阿喜疼得一声大叫,睁开湿漉漉的圆眼,好个醒目的大水泡。
邀宠的方法找到了,那么眼前的药,就得自己亲自送,只是她送药的时辰不对,恰巧死对头也在。
任诗情坐在侧手,媚态全无,一眼看得出无心妆容。
女帝生病期间,她懒得画眉揉唇,就顶着一张素颜,在行宫晃荡。
但宫人见了,无不惊讶,较之以往的倾城独绝,是一番回归原始的纯然仙白,鲛珠之晶润,仙云之皎洁,不可直视的瑰丽光芒。
她见阿喜端药进来,免不得打趣,“阿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做这端茶倒水的低等差事?”
阿喜白了一眼,直径走至床榻,冲着斜靠着软枕的女帝道:“这差事怎就低等了?在阿喜看来,能侍奉陛下,已是天大福分,我乐意。”
秦妍点了点头,示意人坐在床边。
阿喜扬着汤药,盛起一勺,用樱桃小口轻轻吹拂,舌尖稍微碰了碰,一张饱满的圆脸,苦相毕露,“苦是苦了点,但良药苦口利于病。”
秦妍将“多谢”两个字给憋了回去,只管张嘴喝药。药是真的苦,但她不怕,也想身子赶快好起来。
毕竟,她要寻人问个明白,为何一朝变了脸。
阿喜细心喂完一碗,从怀里抽出帕子,裹上食指,擦拭起女帝嘴角。
刚刚一触碰,斯哈声就飘了出来,任诗情不解,上前观看。
“手怎么了?”秦妍探首问。
“没……没事,就是……就是煮药的时候烫着了。”
“我看看,”秦妍不由分说拉过人的手,拿掉帕子,赫然见葱指上的大水泡,“怎如此不小心,整个指头的皮都烫起来了……抹药膏没有?”
“还没来得及。”阿喜被女帝捏着手指,言语关心着,觉得这个水泡烫的真值。
任诗情鄙夷一眼,双手环胸,“喜妃,你这个水泡烫的位置很不错,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没有,就是无意碰上的。”阿喜心虚,又不善撒谎,被人一讽刺,脸色刷地泛红。
“呦,我不过乱说一句,你脸红成这样作甚?”任诗情后退回榻,懒洋洋道:“还真是为了争宠不择手指……”
秦妍倒是觉得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这份心是真的就行。她吩咐宫人拿来玉膏,挖了一小块,为人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