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爱上一个同类,亦是。
如今,绵延百米的宫墙,因一指划过,断似两截。
从此,决裂从前。
……
合宫上下,喜气洋洋,就连脑袋不太灵光的宫女叶慧慧也喜上眉梢,她双手捧着什物,急匆匆跑进院子,迈进厢房。
“安然、安然……”
百里安安站在铜镜前,回过身,“何事,如此开心?”
“殿下大婚,嬷嬷赏了我些芝麻糖,”她将芝麻糖捧至人面前,因一路快跑,胸脯剧烈上下起伏,话也说不利索,“你……你,快吃快吃。”
“没有赏银吗?”百里安安问。
叶慧慧摸了摸脑袋,尴尬回应:“有,我拿赏银全部跟人换糖了。”
“嗯,这事你干得出来。”百里安安看着眼前的叶慧慧,跑得太急,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像一只沁了层糖霜的红苹果,她抬手抹去温热的汗珠,避无可避的,指尖划过跳凸的太阳穴、圆润细腻的下颌角,走下巴处飞过。
湿腻腻的汗水停留在指尖几秒,就在这没被风干的几秒之内,指尖似被蜂针蚁牙扎了下,麻麻的,直窜心口。
她没接过捧在眼前的芝麻糖,而是挺起胸膛,张开手臂,炫耀道:“瞧我这身红衣,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叶慧慧捧着糖,呵呵笑着。
“大红袍、白玉冠、金线腰封、鹿皮靴……怎么看都像个新郎官。”
“新郎官?”叶慧慧挠挠头,疑惑道:“新郎官不是安然你啊……一个姓郁、一个姓缇,一个姓齐。”
百里安安笑了笑,伸手摸上对方的小脑袋,忍不住揉了又揉,“新郎官的确不是我,你说的那三个,殿下今夜的新郎官也不是他们。”
“不是?那是谁。”
“你别问,对你没好处。”百里安安打量叶慧慧,不一会,她拉过对方的手,直奔卧室,后者攥着糖,傻乎乎跟了进去。
百里安安从角落翻出一个大大包裹,拆开摊在叶慧慧面前,自嘲道:“这是我先前家常旧衣,四季都有,乔九幽没见过,宫里人也没见我穿过,如今身份不一样,沾着大将军的光,成了人上人,用不到,都予你吧。”
“这么多?”叶慧慧暂将糖果搁置在床头,随手拿起一件袍子,欢喜的不行,“这些衣服比我的好看多了,一件都没有洞,还是厚实实棉。”
“本不是好衣衫,你个小傻瓜不能穿鲜艳的,以免招来祸端,还是本本分分、不出挑的好。”
百里安安从中挑拣出一件蜜合色风毛圆领褂子、一件雪青中衣、一件桃红色洒花袄,一件桃红间银白吴棉裙,递过道:“脱下你的破烂衣衫,将这几件穿在里面,外面再套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