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白京元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把问题抛回去:“说不好。林大作家呢?”
林秋悬笑了:“我啊,我喜欢能带给我交锋感的人。”
白京元一挑眉,直截了当问:“比如我这样的?”
……
半瓶香槟泡醉了两个人。怎么到的宾馆,怎么接的吻,领带什么时候松的,口袋方巾什么时候皱的,统统不知道,只记得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认输,最后林秋悬爆了粗。
一只猎豹对上一只雄狮,太阳将要落山,湿漉漉的丛林正是藤蔓疯长的时候。
一个吻生成一朵花,一声闷哼唤醒一声鸟啼。阳光重新洒落的时候,这片丛林已是百花齐放、百鸟争鸣。
……
两个人没有刻意去谈过,但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他们心中都有数——一场荒唐而已。出了这个房间,他还是编剧白京元,他还是作家林秋悬。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钟度和迟远山的朋友。
所以,该忘的得忘掉。
表面上看,两个人都做到了。
杀青宴上再相见,两人依然自持,依然得体,甚至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两句玩笑。
可几轮酒过后,两人都把正常的社交距离抛到了九霄云外。白京元偏过头贴在林秋悬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林秋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笑着笑着就靠上了白京元的肩。
前有荒唐一场,哪还至于不好意思?谁知这隔着衣服的肌肤相贴却忽然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笑着笑着恍然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蝉鸣野草,朝阳沸腾。
偏偏那晚结束的时候司机过来接,人一个一个送完,车上只剩下他俩。
林秋悬下车时脚步顿了顿,回身看了白京元一眼。不过两秒钟的功夫,白京元马上拍了拍前面的座椅,跟司机说:“您先回吧”。
他没有编一个理由应付司机,林秋悬也没有问他下车干什么。
成年人的游戏,“上去坐坐”这种虚假的客套暂且省了吧。分别之前,先享受今晚的曼妙夜色要紧。
不同于上次你来我往的“厮杀”,这一次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温存。两个人心里怎么想的谁都没有提起,只在天亮时分平静地道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