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叹气,“那到时就让昱恒给你家里多敬几杯酒。”
“他也不能喝太多,伤肝。”她话这么说着,还不知道到时候她舅舅和表哥,表姐夫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灌纪昱恒呢。
日子过得飞快,那天涂筱柠穿了一件徐女士帮她定做的旗袍,衬得她的纤腰无骨,仪态风雅,还被逼着穿了一双小高跟,下车一走路就不舒服。
上一次她穿高跟鞋还是班长结婚那天,转眼自己也结婚了,那会儿她走路跟此刻一样别扭,但旧时今日站在她身侧的人都是他。
“真硌脚。”她抱怨着恨不得把鞋子甩了,因为个子高她就很少穿高跟鞋。
纪昱恒伸手扶住她,“没备一双能换的平底鞋?”
“出来匆匆忙忙的,忘了。”涂筱柠挽着他的臂膀,借力走路。
纪昱恒索性掌住她的腰让她把整个重心靠在自己臂弯。
“旗袍哪儿来的?”
“妈非要给我定制。”涂筱柠感觉被他拥着走就没那么累了,又情不自禁问,“好看吗?”
他轻嗯了一声。
涂筱柠暗自噘嘴,觉得他敷衍。
酒席安排在小镇上的一个私人山庄,徐女士今天穿得比涂筱柠还喜气,拉着父亲一直站在门口迎接,不一会儿人就陆续来了。
一个个看到纪昱恒眼神就跟定住了似的,恨不得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来。
“筱柠,怪不得你妈之前掖着藏着,原来这新女婿这么俊啊?”女眷们都围了过来,小舅妈先开口。
“姐,你们真是相亲的啊?现在相亲质量这么高的啊?”还在念高中的表妹也凑热闹。
涂筱柠看了看已经在跟舅舅们、表哥、表姐夫他们抽烟交谈的纪昱恒,知道他极擅长应付这种人多的场面,跟职场、官场比起来,这样的家宴更是驾轻就熟。
“你妈说他在银监工作,还是a大研究生?”姨妈也问,反正今天纪昱恒就是全场的话题。
涂筱柠视线还落在纪昱恒那里,“嗯。”
“真优秀啊,又一表人才的,你说说你这命还真是好。”姨妈感叹着拍拍她的手。
“银监这种单位就是听着好听,实际啊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要不银监里每年跳槽去银行的人有那么多?而且听说他家里条件不大好,母亲还得了癌症在化疗?”大舅母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就说呢,我们筱柠也不是多优秀哇,怎么就让各方面都好的青年才俊着了迷呢?搞了半天是个一穷二白空有其表的小子。”
她向来喜欢拿表姐跟她比较,从小比到大,成绩、工作,现在又是男人。
表姐在汽运公司这个老国企当出纳,倒也不是自己正儿八经考进去的,而是大舅母这个汽运公司老员工退位让给她的。
一些国企早前都有这种“世袭制”,只要直系亲属在这个单位,便可优先录用职工子女,若子女参加招聘考试未通过,那么父母在岗的若直接退岗也可空出一个名额给子女,表姐就属于后者。
当然了,为人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一切给子女,涂筱柠非常能理解这样的行为,再说她自己进银行也算半个关系户,更没资格对别人的工作评头论足,而且她压根觉得也没啥可比性,可大舅母总是抓着她不是银行正式编制这条小辫子,经常当着亲戚们的面拿出来说事。
后来表姐结婚,嫁了个家有几套拆迁房的个体工商户,她又开始大做文章,先是吹嘘对方家底如何丰厚,房子聘礼如何多,再说人家样貌品行都好,也就表姐命好能遇到。
“所以筱柠啊,你相亲再多也不一定有用,现在男人眼睛都亮着呢,已经不是女人挑男人的年代,是男人挑女人呐,你说你不优秀又没好工作,只能当剩女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表姐一样命好福气好嫁个好老公的。”
基本每次看到她都会奚落一番,就算今天她嫁的人是纪昱恒,她也仍是不屑一顾,觉得不如自家女儿女婿。
涂筱柠顾及她是长辈懒得理她,谁还没个讨人厌的亲戚了,过好自己就行了。
“大嫂你这话说的,空有其表人家能上a大?”姨妈直接冲她一句。
大舅母继续挖苦,“学历这种东西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打工?结婚不买新房的,我也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