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嗔怒地瞪他一眼,然后看向放箭之人。
“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货卖世家里胡乱动用凶器,你想作死么?”
张任耸耸肩:“你在这闪金塔里居然敢抢贵客的汤饮,真是不懂规矩的乡下佬!赶紧滚粗,还敢来聒噪?”他见刘瑁身后没有了赵韪,胆气大了不少,心头又极怒,词句间更是尖刻无比。
几句覃钰都可能无法招架的挑衅一出,把那对头公子气得脸色青乌一片:“臭小子,我打死你!”
张任嗤的一笑:“刘长官,心虚什么啊?你来到南阳地界,当众强抢民女,差点儿逼死两条人命,我们可没说出去哦!”
那黑衣公子正是刘瑁,他猛然抬头,把手上的耳杯狠狠往地上一掼,脖子都黑了。
这个死畜生,嘴巴比他师兄更阴毒啊!
四周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大部分是一楼徐家唱卖师的童子婢女、厮佣奴仆什么的,指指点点,还有几位正式的唱卖师,这会儿没开始干活,正闲着无事,跟着也过来了。
“逼x民女啊,就是这位猪头公子吗?”
“嗯,是太丑了点儿,还自命风流,搁我也不乐意……”
“要是那边的两个小帅哥呢……”
“好帅啊!那……那人家……就牺牲一下下好了……”
“别臭美了!看人家的良伴……那个嫩,那个俏啊……”
听着听着,戏芝兰的脸也红了起来,似乎有些心虚。
刘瑁大怒,一指张任:“臭小子,我要跟你决斗!”
张任一摊双手,弓弩却不在手上。
“刘三公子,你打不过我二师兄,也不是你的错,怎么气要撒到我身上么?”
他今年才十四,年齿是真的幼小,此刻小手摆开,白嫩也不下于戏芝兰了,稚嫩之气更是彰显无余。旁观众人的倾向自然彻底倾倒,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疼都来不及,怎么这猪头公子还要打要杀的?
嗡嗡嘤嘤,嘤嘤嗡嗡,又是一阵指桑骂槐、疼张损刘的喧嚣,刘瑁气无可气,干脆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寒芒闪动处,周围的温度顿时都降了三四度。
“好剑!”徐杰目中一亮,他身为宝物唱卖师,一生精研的就是各种宝货,目光之敏,识见之阔,便在徐家,也是少有人及,所以才能坐上这收宝堂的堂主之位。
此刻他见刘瑁拔出的这口剑,清光湛然,气质非常,当是上古名剑无疑。
“就不知是泰阿,还是青霜?”徐杰暗暗估算着,双目放出奇光。
本届唱卖会诸多宝货争奇斗艳,各具上乘姿色,但唯有百兵中的君王刀剑之器却缺乏底蕴,没有能镇压住场面的名刀名剑,仅有的一口骑牛伏魔剑还是苏家寄售在册的,功能甚强,但过于沉重,形体不免痴肥,落在徐杰这等重视气韵外形的宝货专家眼里,狗屎一般。
是故他见了刘瑁手中的这口非凡良剑,如饿毙饕餮恰逢美食佳肴,忍不住便细细称量色餐一番。
“甘兴霸,你还不给我拿下他,要看着我丢脸么?”刘瑁是个没主意的人,听见观众聒噪,自己居然也觉得欺负一个孩子太过没品,便立时改了想法,摇晃着手中的长剑,只是指指点点。
“猪头公子,你的脸都被我师兄三巴掌给打肿了,还有二皮脸么?”
“啊……”刘瑁全身怒火沸腾,几乎要喷血而亡,他凄厉大呼,“甘宁!甘宁!”
覃钰耳朵一凛:“谁?甘宁?”
他刚才忽然有些灵感不期袭来,识海里正在推衍一些剑术变化,之前似乎张任也一直占着上风,便没多加理会,此刻听到一个极富刺激性的名字,思路被打断,顿时从武功的痴迷中惊醒过来。
张任忙道:“二师兄,这小子又来捣乱,他还抢了小兰姐的蜜水。”
覃钰凝神一瞧,不觉笑了。
刘瑁,益州蜀郡的长史,刘三公子。
“怎么又是你,上次脸没被打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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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越女曾用剑
“本官跟你拼了!”刘瑁双目喷火,上去就要拿宝剑砍杀这又吊又坏的高大小子。
右肩却沉如泰山,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回头一看,正是那赤发黄须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