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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物是人非（第1页）

一个人匆匆赶回台州的家里，开门进屋的瞬间心里十分酸楚。这屋子里到处都体现着许愿留下的痕迹。看着厨房里收拾得整齐干净的餐具，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毛毛熊玩具，看着摆在门边的丫头的拖鞋，我的眼睛湿润了。

来不及做过多的忏悔，程局一个电话就把我招回体育局。

走进体育局，现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心里于是嘀咕起来“难道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程局的办公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都是身居高位的领导，大家无不是眉头紧锁。我赶到时会议已经开了一半，旁边的一个主任告诉我，最近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拿出一份晚报给我。“组织扫黑还是个人泄愤——程伟哲扫黑‘越俎代庖’”的醒目标题跃然于头版。全文如下：

本报讯：台州省体育局局长程伟哲最近接二连三地接受记者采访，炮轰中国足协，揭裁判的老底，他的举动引起了国家体育总局领导的高度重视，并密切关注他下一步动作。

体育总局某人士告诉记者，程伟哲是一个正厅级领导干部，他接受采访，究竟是以个人名义，还是以组织名义？如果是前者，必须向媒体说明，但是从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举办新闻布会等）来看已经不能用个人名义来解释了，包括他提出的四点意见等。如果是后者他必须经体育局党组讨论才能接受采访。同时，按组织程序，他必须将他的意见上报国家体育总局，并抄送中国足协。可是，他根本没有这样做。

打假扫黑是组织行为，程伟哲作为一个党的高级干部应当懂得这一点，如今，他始终没有向总局汇报，而一再在媒体上露面，这样做，不符合组织程序，也不符合党的纪律。目前，某裁判的退款和忏悔信都在台州省体育局，如果他们和违法裁判私下接触，并私了，那都是违反党纪国法的。

台州省体育局和蓝天俱乐部连行业管理都谈不上，可他们却联手打假，这实在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体育局是国家行政机关，不应过多地介入一个俱乐部的具体事务，尤其不能介入过深，否则的话，就从根本上混淆了行政机关的职能。

程伟哲一再声称要打假，那么，对于蓝天集团方面的问题却只字不谈，假若没有蓝天行贿，哪来的裁判受贿？如果程伟哲是为了中国足球事业的健康展，那应该同时谈两个方面的问题，不能只谈一个方面，而忽视另一方面，如果程伟哲明知蓝天有问题而不去举报，那也是违反党纪国法的。而且，体育局把材料“私藏”，而不及时向上级单位及司法部门举报，这也是一种违纪行为。

这次会议没有不同的意见，激愤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大家纷纷表示打假扫黑是台州省体育局一致的要求，程伟哲作为局长，是台州体育局打假扫黑的代言人，他的所作所为不是个人行为。某人士的讲话不仅否定了程伟哲，也否定了台州省体育局，必须据实澄清。无论某人士的讲话是不是总局的态度，台州的打假扫黑都不能屈服于高压。

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商议决定对此予以回击。先由办公室负责把某人士的讲话传真给总局办公厅，并加上“请总局办公厅甄别此消息的真伪”，以探虚实。同时，为顾及总局的权威，我们的“回击信”以征求意见稿的形式寄给国家体育总局，让他们了解台州的态度，如果总局没有回音，再对外公开，但只能登报刊，要抱着严肃的态度给社会各界一个实事求是的交代。

散会后，一个香港大公报的记者预言，这是一场不会有结果的悲剧，程伟哲将成为官场游戏规则下的悲剧性人物。

我们虽然不满于这样的言辞，但大家都明显感觉到了这次扫黑的阻力之大，前所未有。

一连几天过去了，许诺在元旦后的第二天回到体育局，1月5号，中国足协主席杨思德将造访台州，大家都在积极做着准备。

工作中，我和许诺经常碰面，但却没有任何交流，这让我很难受，可也能理解。毕竟，在他眼里，我背叛了他最宝贵的妹妹。

“许愿回来了么？”下班后我硬着头皮问他。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苏航，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热情，上进，有正义感，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和我妹妹的交往。但是我真得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很庆幸上次有机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要不然岂不是毁了我妹妹的一生？”

面对着许诺地问责，我无言以对。我该解释么？事实就是那样，错了就是错了，过多地推卸责任反而会让自己不安；可是如果我不解释，我就真得像他说那样，“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了。

想到许愿，想到也许自己还有一线希望，我开口道：“许诺，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也并不一定是事实。我爱许愿，我是在用生命去爱她。为了她，我想做个好人；为了她，我抛弃了百万的年薪。是许愿让我明白了这世界上还存在着完美，是许愿让我明白了人生在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是许愿让我明白了这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这次我想努力的去追求她，我不想失去比我生命还重要的许愿……”

“好了！你不要再演戏了！”许诺打断我，“你就是用背叛来追求她？你所谓的追求就是带给她痛苦和泪水？如果是这样，那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他说完，钻进那辆宝马，绝尘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许愿没有回来，最起码没有回到我隔壁的那个家。失落中我在仔细回忆着事的当晚。那时候我是喝醉了没错，否则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但我一直感觉自己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还是保留了一点点的意识。

我似乎是在梦里看到一个美女在我面前宽衣解带，继而感觉到全身都被一个香滑的躯体包围着，我承认在那一刻，我的**被彻底点燃了，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仅此而已。但当**的刺激冲破了酒精的麻痹后，我的大脑中开始闪现“危险”的信号，我几乎是强制着自己睁开双眼，那时的我，完全是潜意识支配的，潜意识告诉我，除了许愿，我不能再碰任何女人，也没有资格再去碰触别的女人。

当我睁眼看到高琪赤身**的香艳一幕时，说实话，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保持冷静，但这时候，又是潜意识挥了作用，我被告知，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将永远失去许愿，失去那个世界上最最完美的女孩儿！

所以我立刻将高琪推开，她那充满诱惑的**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了一颗地雷、一包炸药，随时可以将我和许愿的关系炸得粉碎，炸得片甲不留。

我确定我是深深爱着许愿的，否则便不可能在酒醉的状态下凭借潜意识恢复理智；我也相信许愿是爱着我的，否则便不可能在目睹了这一切后落下伤心欲绝的泪水。但是自那之后，许愿将彻底离我远去，不再回头。

我看着第一次在报纸上剪下来的许愿的照片，这一切就像一个梦，上天曾让我距离照片上的女孩如此之近，上天又在一夜间让我们天涯相隔，空间上的距离不可怕，可怕的是感情上的距离，这距离已经变得如此遥远，遥远到连她的背影都再难以看到。

我颓然得倒在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