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上最会弹琴的,自然就是石大侠的徒弟陆延了。久居镇子上的人是知道,也曾经见过陆延。陆延长得斯文,而且说话有理有度,还弹得一手好琴,镇子上但凡有个姑娘,绝对都心仪陆延。
不过陆延后来从镇子上离开了,好久没见到人,前些日子才回来,虽然落魄了一些,但是模样没变,而且夜夜弹琴。有的人觉得,他弹琴弹的让人心烦,但是有人觉得他弹得是真好听。
除此之外,石大侠的独女石梅馨也是会弹琴的,据说还是陆延教她的,不过陆延不在了之后,石梅馨很少弹琴。
再有就是镇子上县官老爷的女儿会弹琴,不过那姑娘刚满二八就出嫁了,一年前嫁做人妇,很少回来。
店小二说:“还有一个人,那琴也弹得真好,是个穷书生,不过整天就喜欢偷鸡摸狗的,也不好好读书,考不上功名,就在镇子上做说书先生,不过咱们这个小镇子啊,哪来那么多附庸风雅的人听书?”
的确如此,小镇子的人就不多,客栈酒楼的生意零零星星的,也没瞧见有什么说书先生在说书,根本就没有人捧场。
那店小二说着,就“嗨呦”了一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客官您瞧,就是那个人了。”
倪叶心和慕容长情回头一瞧,就瞧小酒馆的门被推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一个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年轻男人跻身进了小酒馆来。
那男人也就二十来岁,还挺年轻的,不过衣服有点不拘小节,脏了也不换不洗的,若不是斯斯文文的,恐怕完全不像是个读书人,反而像是乞丐了。
那说书人才进来,店小二已经走过去了,倒不是迎客人,反而推搡着那说书的,说:“你怎么又来了,我们掌柜的说见你一次打一次,你都在我们这儿欠了几次酒钱了?竟然还敢进门?给我出去,出去!”
那说书人身材瘦弱,被店小二推搡着,差点就摔一个大屁堆儿。
“推什么推?推什么推?”说书人极了,他还有点口齿不清身体打晃儿,看起来是喝多了酒。
说书人没被店小二推倒,反而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好在往旁边一扑,就坐在了一张空椅子上。
说书人用力拍了两下桌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大锭银子,狠狠的拍在桌上,说:“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我有的是银子,这些够不够还你饭钱的?拿去!快给我整些好酒好肉来!我,我还没喝够呢!”
那店小二有点发懵,赶忙抓起银子,拿在手里颠来颠去摸来摸去的,发现竟然是真的。
店小二狐疑的看了几眼说书人,然后就不再赶人了,毕竟来者是客,转身去端好酒好肉。
倪叶心一瞧,立刻说道:“这个人有问题,大侠,走,跟我来。”
倪叶心立刻站了起来,就往那说书人的桌子去了。
店小二说说书人是个穷书生,结果现在却特别豪爽的拿出一锭银子来,那店小二也是一脸狐疑,看来这银子来的实在诡异。
慕容长情连忙站起来,跟着倪叶心走了过去,站在说书人面前。
倪叶心说:“醒醒?醒醒。我问你,你会弹琴吗?”
说书的喝的醉醺醺,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反应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着说:“怎么不会?我弹琴可好了。”
倪叶心又问他,说:“那我再问你,你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那说书人一愣,随即酒意消了不少,瞪着眼睛瞧倪叶心,说:“你管我哪里来的银子!我又没偷没抢。”
倪叶心说:“我也是随口问问,你紧张什么?”
说书人警惕的看着他,倪叶心又说:“那你认不认识石家的人?”
“什么石家的人,没听说过。”那说书人立刻说。
慕容长情站在旁边,都已经听出来,这说书人心虚,显然是不想和他们多说话。石家在镇子上是大户人家,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说书人显然在撒谎。
因为说书人的不配合,小酒馆里不多的人全都瞧着他们,似乎不太清楚出了什么事儿。
倪叶心干脆给慕容长情使了个眼色,慕容长情当即会议,一把就拎住了说书人的衣领子,然后酒馆里的人都觉得自己眼花了,那三个人瞬间就不见了。
说书人吓得要死,前一刻还在酒馆里,坐在椅子上,后一刻就到了雪地里,被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说书人吓坏了,一张嘴就吃了一嘴的大雪片子,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土匪还是强盗?!救命啊。”
“喊什么喊?”倪叶心说:“我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强盗。”
那说书人一听,仔细一瞧,倪叶心和慕容长情长得都很不错,而且并不像土匪强盗那样膀大腰圆的,看起来也不凶残。
只是说书人刚放下心一些,就听倪叶心继续说了。
倪叶心说:“但是我们比土匪和强盗更可怕,我现在问你话,你答得我不满意,我立刻就剁下你一跟手指头。手指头剁完就剁耳朵,然后割鼻子。”
说书人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想要逃跑,还没从雪地里爬起来,就被慕容长情又踹回去了。
说书人大喊说:“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什么为难我?”
倪叶心说:“都说了是要问你话的,你好好回答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