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险些一头厥倒。
相府再如何得宠,仍旧只是朝臣,可若是沈家成了侯府,他们便同国戚有了姻亲。
女儿的婚事、府中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
她恨自己这些日子没再多忍一些,竟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而沈拂烟成了侯府嫡女,岂不是要将他们死死踩在脚下?
一院子的人全都看着沈拂烟,等待她选侯府之位。
铁令牌说到底还是个虚物,只有家世地位才是实打实的权财啊!
“谢陛下恩典。”沈拂烟缓缓跪下,脸色漫上一丝激动的血色。
铁令牌不仅是帝王一诺,更是父亲此生的荣耀。
若非走投无路,她万不会动此物。
原以为给出去便没了,现在皇帝居然重新还给了她!
什么侯爵高门,她一介女子,无法袭爵,还不都便宜了现在的沈家家主,她的二叔?
“臣女选铁令牌。”
沈拂烟哽咽道。
有了铁令牌,便如同父亲陪在她身侧,永不离开。
“糊涂!糊涂!”
旁支的人纷纷惋惜跺脚,只有裴晏危沉眼看着沈拂烟接过铁令牌,如获珍宝般搂在了怀中。
不知皇后是如何说服皇帝的,竟用此法来考验沈拂烟的心性。
他只消一眼,便看出这是帝王的制衡之策。
赐爵位,好处落不到沈拂烟头上,但有虚名。
赐铁令牌,是什么都得不到,可澄澈的心性也落到了皇帝眼中。
往后此令一出,皇帝必将践诺。
沈拂烟选对了。
相府人失魂落魄地看着沈拂烟同裴晏危一起离开。
当晚,宣文央匍匐在榻上,许梦玉为他涂药净体。
“沈拂烟好狠的心,竟纵容那阉人将二爷打成这样。”
今日她跪在仆从中,远远看着沈拂烟受了懿旨又受圣旨,风光无二,恨得咬碎一口牙。
“不怪她,是我背信在先。”
宣文央喃喃自语,心底满是沈拂烟潇洒离开时的笑容。
她如释重负,可见在相府有多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