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烟缓缓转过身,指着院门牌匾。
“父亲亲手给我写的牌匾,被你们拆了;父亲为我栽的树,也被你们砍了,我现在只丢沈若柳的东西,已是手下留情!”
“你和离回来,再为你安排院子便是,何必一定要将我的地方夺走?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沈若柳尖叫一声,哭了起来。
白氏不知想到了什么,态度倏然转变。
“算了,若柳,娘再为你安排一处院子,这些东西,也都给你置办新的。”
她帮女儿擦掉眼泪,背过身使眼色。
还打着沈拂烟嫁妆的主意呢,可别把人惹太过了。
白氏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愈偷偷藏了六十抬嫁妆给沈拂烟,那都是沈家的东西,她不还也得还。
再说,沈拂烟在相府当了三年家,性子是硬了一些。
她今日做得太过火,等再过些日子,沈拂烟感受到母亲的爱,自然就愿意听她的话了。
就和未出嫁前一样,到时候,还不是她说什么,这个女儿就得做什么?
这般想着,白氏心里好受了许多,见天色也晚,安抚好小女儿后,便没再同沈拂烟争执。
桂米一把将院门关上:“小姐的母亲好生偏心!”
绿榕也附和:“是呀!凭什么把我们小姐的院子给二小姐?”
她走到原本的树下,有些伤感道:“以前老爷那颗桃树可茂盛了,小姐总爱在树下睡午觉的。”
“好了,说这么多,口不渴?”
沈拂烟制止了丫鬟们的话,她面色浅浅,看不出伤心还是高兴。
“寝室收拾好了就先洗漱吧,今日折腾一天,我乏了。”
她又补充道:“派几人守着我的嫁妆库房。”
白氏今日的反应不太对,还是小心一些。
夜里,沈拂烟陷入沉睡。
一阵微风拂过,裴晏危站在房中,看着熟睡中的沈拂烟,眼色沉沉上前。
“怎么还哭了?”
他伸出手,瞥见指缝中的一丝血痕,又换了只手,掏出帕子,为她轻轻将脸上残泪擦干。
“父亲、父亲!”
床榻上,沈拂烟陷入梦魇。
“父亲别走!”
她堪称凄厉地哭叫了一声,裴晏危上前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抚着僵直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