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娇艳动人的一张脸,裴晏危笑了笑,温柔地在唇边浅尝辄止。
待他竖直身体,沈拂烟睁开迷蒙双眼,顿时打了个激灵。
这人何时将手探到她身后摸到了那封信?
“这信还是微臣差人送的,公主藏着掖着,可真叫微臣伤心。”
裴晏危冷笑着扬起那张薄纸。
“裴晏危,不许阴阳怪气!”
沈拂烟蹙起眉头,低声嗔怒。
“不过是怕人瞧见淮东王与我书信往来罢了。”
“哦,”裴晏危好整以暇,“原来微臣竟是别人。”
他轻啧一声,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纸还给沈拂烟:“不过短短一日,公主对微臣就……唉。”
沈拂烟瞧着他眉眼中分明带着一丝笑意。
就是捉弄她呢!
她鼓着脸将信反塞回去:“真是说不过你,我真没想瞒你,这信有何不能瞧的?你随便看!”
“微臣不敢。”
裴晏危轻描淡写几个字,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除非公主说些好话、做些好事……”
迎着男人别有深意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主动捧起他的脸:“狡猾的大尾巴狼,还说你方才怎么轻易松了手,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轻轻叹了口气,沈拂烟将唇凑过去,无奈道:“向都督赔罪,还请都督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这事吧。”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扯到了怀中。
丝丝缕缕的清竹气息萦绕着她。
“莫怕,口脂花了,微臣亲手为公主补上……”
半晌,她轻轻喘了两口气。
“真是的,外头的人都来了,我得赶紧出去。”
不懂这人,为何没事就爱上来啃两口。
看看镜子里一张嘴红如樱桃,口脂倒也不用补了。
沈拂烟扶好簪钗,将裴晏危从竹庐窗边赶走,这才慢悠悠地掀开竹帘。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竹庐边暗中围了许多侍卫,难怪裴晏危方才那样无所顾忌。
溪水边上下游皆妆点着无数鲜果花卉,男女席错开,男席在左上游,女席在右下游,木托盘上盛着装满酒的觞,随波逐流。
沈拂烟的位置在明华郡主身侧,稍远处,沈若柳正花枝招展坐在下游,看到她华仪宝珠的装扮,眼底流露出一丝恨意。
方才她来时,远远便看见恒王从沈拂烟的竹庐附近板着脸走出,不知道这个狐狸精又使了什么心思,勾得这几日恒王都未见她。
上游,恒王盯着沈拂烟殷红的唇色,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荡妇!
他虽未亲眼瞧见,但看着裴晏危从竹庐中出来,也能知道这两个人在里面干了什么!
心念一转,恒王摸出怀中随身携带的药丸。
此物是他常备的,入水即化、无色无味,再烈的女人喝了也会变成一滩水,玩起来得趣的很。
他将药丸放入面前的酒觞中,扬声朝着沈拂烟颔首:“长乐,之前本王与你多有龃龉,如今敬你一杯,愿此后消释前嫌。”
一时间,众人都停下了说笑,盯着那杯酒缓缓在水流中流向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