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忙宽慰她。
“正是这么个意思,况且前段时间宣家问罪时,不是还当众验过她的身子?”太后阖眼冷声道,“只是哀家想想前些日子,这两人确实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就怕裴晏危这个阉人并未要了她,只是亵玩罢了。”
她的指套刮过桌面,发出滋滋刺耳声,未等王嬷嬷开口,太后又冷冷道:“哀家不放心,沈拂烟是要指给祯儿的,容不得任何脏污沾染。”
王嬷嬷跟着太后多年,有些话也敢说了。
“娘娘,老奴斗胆问一句,为何一定要将长乐公主指给淮东王呢?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如花的贵女啊。”
太后欲言又止。
高贵贤淑的女子是不缺,但沈拂烟那张脸……
她轻叹一口气:“你不知,长乐那张脸,同祯儿那死去的王妃有六分相似,祯儿久不肯娶妻,哀家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王嬷嬷闻言登时睁大了眼。
淮东王死去的王妃……她未曾见过,只知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头一回见太后时,连行礼都不会,将太后气得够呛。
后来淮东王妃死了,便如同一滴水落进海里,再也没有一人提起。
想到淮东王妃的死,王嬷嬷打了个激灵,缩着脖子不再言语。
太后歪在榻上,盯着眼前的万寿松不知想了什么,片刻后,她倏然起身。
“长乐是一定要嫁给祯儿的,裴晏危……留不得。”
太后闭了闭眼。
裴晏危手握大权,便是她也轻易动不得,但……
想到之前的某个传言,有人观裴晏危面相,说他与寻常阉人相比,骨骼粗犷、举止硬朗,不似无根之人。
这可是欺君大罪,纵使他再得帝王欢心,也得掉脑袋。
太后想到恒王的话,若裴晏危不是真阉人,那沈拂烟愿意委身于他的事方才可信了一些。
抚摸着手上指套,她冷声吩咐王嬷嬷:“宣倪家人进宫,哀家有要事吩咐。”
过了几日,太后得了汇报,自觉捏到了把柄,便准备开始自己的谋划。
这一日,沈拂烟正在钱王府中规划修葺,她走到长廊上,突然横空飞来一只小箭,直直钉入身后木柱。
“谁!”沈拂烟一惊,即刻翻上房檐,却并未看见任何可疑之人。
“小姐,这箭上有东西!”跟着前来的芦白吓坏了,壮着胆子上前,发现箭下悬着一小卷纸,连忙唤她。
沈拂烟翻下来,上前一把扯出卷纸展开。
又是匿名信,这次却没有麒麟军的印章了,只是简单写着,裴晏危在宫内危及性命。
宫内能有什么危及性命的事?
沈拂烟一怔,突然想到他身上那些奇怪的秘密。
“我要进宫!”
心头一紧,她手掌一用力,那张纸条便化为齑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