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坚持,沈拂烟也不好推脱。
只是让她画松画樟就算了,齐珉竟让她画美人图。
“皇妹有所不知,皇祖母喜好年轻女子的妍丽,以往宫中也常挂着美人图欣赏,送此画看似出格,实则正正迎上了皇祖母的心。”
齐珉笑着啜了一口茶,静静盯着她。
沈拂烟为难道:“其实是画美人图得用到朱砂,而我每每碰到朱砂就起风团,没有数十日消不下去,到时候盯着一张风团脸为皇祖母贺寿,未免大为不敬。”
齐珉面露讶异:“是孤不知皇妹有此不便,那不若作一副灵猴送桃图,用赭石代替朱砂便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拂烟也不再推辞。
待齐珉走后,她忙拎着裙子往后院去,刚绕过一处垂花门,便被一双大掌捂到了坚实的怀里。
“可叫本督好等。”
裴晏危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拂烟面带歉意地回头看他。
“我这就再去给你做。”
她神色中带着几分懊恼。
“真不知太子为何今日来了,唉。”
“不吃了,”不知为何,裴晏危的神色陡然冷了下来,“齐珉看过的,我不想入口。”
他直呼太子名讳,声音也冷硬了许多。
沈拂烟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哄人。
“那我给你做福禄糕。”
这一看,便是裴晏危又吃醋了,沈拂烟心底好笑有欣慰,真想问问他,前世是不是在山西装醋的坛子。
“晚些再做吧。”
裴晏危捏住她的手,眉眼间冰霜融化了一些。
“耽搁了这么些时日,先去用早饭。”
两人一起用了饭,绿榕将这次太子抬来的贺礼单子拿给沈拂烟过目。
沈拂烟懒懒地倚在裴晏危身边,展开单子过了一遍。
“此次收的贺礼也太多了,原先的库房都放不下,还得另外辟一间。”
她朝裴晏危露出狡黠的笑容,像是冬天快到时,将嘴里塞得满当当的松鼠。
“毕竟是你开府,总要做做样子。”
裴晏危漫不经心地同她一起看单子,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字上,突然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他面上染上一层寒霜,沈拂烟见了,连忙唤来绿榕,“去将这……金镶珠宝松鼠烛台拿来。”
短短一瞬间,裴晏危脸色铁青,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几欲捏碎手下椅背。
沈拂烟吓坏了:“晏危,你怎么了?可是贺礼有何不妥?”
绿榕小跑着拿来笔筒,裴晏危接过笔筒端详,双目凌厉如刀,手掌被烛台的花纹刺入,流出触目鲜血。
“到底怎么了?”
沈拂烟急得去掰他的手,裴晏危却红了双目,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
“砸了它!”
他嘶声低吼,面色痛苦不堪。
“快去请秦神医!”
见状便知,毒又发作了,沈拂烟从他手中夺过烛台,赶紧让人拿到外间,不让裴晏危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