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此话时,目光落在沈拂烟脸上,没有半点欢欣,倒是充斥着十足的恶意。
沈拂烟紧紧抿住嘴,没有说话。
此刻情形复杂,萧祯嘴上逞能,她不宜与他硬碰硬。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后脸色更加难看,但想到那画上所书,一口恨气哽在喉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此事非同小可,哀家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沈拂烟凝着眉眼,沉声道:“此乃栽赃,儿臣的画交给内务府期间,定有人在上做了手脚!”
齐渊帝铁青着脸没有说话,裴晏危突然起身行至他身侧,低声附耳说了几句话。
他面目沉冷,攥紧了手上画卷,最终还是将之交给了裴晏危。
沈拂烟看在眼底,头一回对裴晏危在齐渊帝心中的地位有了清晰的认识。
这就是宠臣,连皇后太子都看不得的东西,却放心地交给了他。
齐渊帝面色稍缓,抬起手道:“寿宴暂缓,逆贼乱党未查清前,所有人不得离宫。”
底下人顿时攒动纷纷,却又不敢表露出不满。
谁也不知那画上到底写了什么,是多大的罪,现在大殿里充斥着山雨欲来的氛围,只能祈祷着这件事不要与自己扯上关系。
沈拂烟逃出生天,却也不敢松懈。
此事因她的贺礼而起,还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是冲着她,冲着姚皇后与姚家,亦或是冲着大齐皇室而来。
宫人们踮着脚进来,分批引走所有殿内的官员与家眷,沈拂烟远远看着裴晏危立在齐渊帝身侧,很快移开了目光。
不多时,宫人便过来将她引去一处宫殿。
看得出虽是临时布置,但殿内一切陈设皆是奢靡舒适,恐怕是得了皇后授意。
沈拂烟站在殿内,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画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竟惹得太后与齐渊帝如此色变?
她走到一张贵妃榻边,正要坐下,殿外突然现出一个高大身影,大步跨过门褴,冷声道:“别脏了本王的地方,要坐滚去偏殿坐。”
沈拂烟倏然站直了身体,警惕地盯紧他。
“淮东王怎么来了此处?”
“哼,”萧祯粗鲁地解下最外面的亲王礼服,一点也不在意男女之防,“这里是本王下榻之处。”
沈拂烟掩过脸,压着心底那股气道:“淮东王,此处乃是我的住所。”
谁知萧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登时仰头大笑。
“太后将你我安排在一处,懂吗?”他满眼阴鸷地看着沈拂烟,举起冷硬的拳头,“识相点,就滚到偏殿去,别出声,别露面,别惹本王生气。”
沈拂烟望着他不说话,心底却滋生出一股戾意。
还以为此处是皇后布置,如今看来,是太后怕自己的义子受了委屈。
“王爷以为自己在和什么阿猫阿狗说话?”
她突然身动如风,萧祯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做出动作,咽喉间便被压制上一根尖细钗头。
沈拂烟冷眼盯着他,语气毫无起伏道:“既然太后的安排出了错,我们最好在这里划清界限,眼下我没有心思和王爷玩争狠斗勇的游戏,希望王爷也聪明些,这里没有黑甲军,我取你首级,如同囊中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