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是你心急,还是我心急。”沈绝心应声覆在美人儿的身上,呼吸之间尽是酒酿的迷醉,“你这狐狸精,耍我就那么好玩儿?早知如此,我真该推了礼物,由着你出嫁。”
知沈绝心者,裳媚儿亦是。
几许轻笑,两人间的距离再被拉近。美人儿玉指弹在沈绝心的心口,又随胸间缓缓划下,不似邀约,倒是挑逗:“由着我出嫁,冤家就不怕我再去祸害别人吗?不出此下策,又怎会让冤家随了自个儿的心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冤家与我,这不就算是成亲吗?为了这身儿衣裳,人家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就这么被冤家糟蹋,实在可惜。”
“哈,不过一身儿衣裳,莫不是你把它瞧得比我还重?”霞帔的下摆垂落在地,沈绝心举酒重回床间,只听得‘呀’的一声,可惜两杯上好的美酒全全儿的洒在美人儿的胸口,浸湿了大片风光。被如此戏弄,她却未有丝毫恼意,只是踩着婀娜的步子下床,又举了两杯过来,留一杯又送一杯,笑道:“本该‘礼尚往来’,不过冤家有气,人家自然不能不让冤家撒气不是?来,若是气儿过了,就来喝杯交杯酒,裳媚儿自此。。。也就是冤家的人呢。”
“不是我的人,又想是谁的人?”交杯酒见了底儿,沈绝心踉跄着退倒在床,“这是,什么酒?”好似有那么点儿神仙醉的滋味儿,又没它那般浓醇,饮了诸多,这会儿当真有了些醉意。
“自然是你上几次落下的神仙醉。”美人儿欺身而上,娇艳欲滴的唇贴在半醉之人的耳根,呵气如兰:“怕你喝醉,兑了一半儿的清水。冤家,我知你心里想法,你亦该清楚我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还需再猜吗?从一开始,你不就在。。。想着法儿的勾引我?”两拢红衣纠缠,沈绝心痴笑几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连带着美人儿也跟着起身,跪跨在她的身间。
“怎能是勾引呢?不过是你来我往,彼此交心。”美人儿转换着那些让她不太满意的措辞,张开双臂搂上沈绝心的脖颈,鼻尖互抵,舌尖微探,勾描着对方的唇线,“良辰美景,可不要负了才是。”
“良辰美景,在。。。哪里?”
“此刻既是良辰,至于这美景,冤家的身上,处处皆是美景。”
“是吗?我倒是瞧着,你的身上,亦是我想要寻觅的极致佳景儿。”烛光熄灭,喜帐拉合,良辰美景,处处**。
忘了是什么时辰,房间之内漆黑不解,若非揭开遮掩光亮的布帐,又哪里分得清白天黑夜?房间外有吵杂的声音传来,如此喧闹,想必是夜幕已临,红袖坊里的姑娘们以花枝招展的装扮调笑着捞取前来的宾客的兜里的银两。
充斥着缠绵的暖帐被缓缓拉开,烛光重新点亮,长发及腰的美人儿顶着满身的吻痕扯下遮掩窗户的布帐。没了刻意的遮掩,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一寸一寸的越过狼藉的桌子触及床间躯体的无暇肌肤。“还睡?”美人儿莲步轻移,打算把赖床不起的懒人儿叫醒,却听得‘呀’的一声,美人儿被那早早醒来的赖床之人拉扯上床,搂着她的身体蹭个不停,“没见过哪个新娘子起的这么早,夜未过尽,狐狸精又要往哪家儿跑呢?”
“去你的,当真没个正经儿。”裳媚儿被她蹭的身体犯软,纵是有心想起,也只能挨在沈绝心的怀里陪她继续懒着,“还能往哪儿跑?千年道行都被你收了,往哪儿都是你的手掌心儿,还跑得掉吗?”难得说了句似娇如媚的情话,裳媚儿只觉得环在腰间的双臂稍稍用力,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便被随即而来的热吻扰乱了思绪,无从开口。
琴曲声透过房门的缝隙飘然而来,沈绝心的酒意未过,又贪恋暖帐旖旎,拥着裳媚儿赖在床上,迟迟不肯离开舒适的暖窝。“再呆一会儿再起。”她垂眸把玩儿着裳媚儿的手心,心里头总有些似处梦中的不真切:“我总有些不信这是真的,你说这是真的吗?”楚卿说的没错,裳媚儿和若雪,一个今人,一个旧年,她们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哪怕过程相同,所带来的结果亦有不同。这样,其实很好,她该谢谢裳媚儿,于间接之中,圆了她曾经的那份未曾得到的遗憾。
“莫非冤家有造梦之术,把我带进这场欢梦当中不成?真真假假,冤家何时这般不自信了呢?景儿可以是假的,人也可以假的,难道这颗跳动不停的心,也能有假吗?”盈盈笑意不解,裳媚儿抓着沈绝心的手覆上自个儿的心口,好让她更清楚的感觉到心的跳动,“现在,可是知道真假?若还是不知,我不介意狠狠的咬冤家一口,也好让你这胡思乱想的脑袋瓜儿好好清醒清醒。”
“嘶。”未见美人儿张口,沈绝心的腰间白肉已是微疼:“我倒是不知,狐狸精原来是属狗的。”
“你都这么说了,不咬你。。。当真对不起冤家赠我的属相!”带着一声调笑,裳媚儿还真是对沈绝心下了重口,在她嚎叫之余,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紧接着出现在她的肩窝之上。
“嘶。。。你这女人。。。当真心狠。”谁能想到之前还和自个儿同坠缠绵的妖娆女子会在这时对她狠下重口呢?沈绝心抹着肩窝处的疼痛,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只是,当她对上美人儿眼里的笑意,纵有不悦,也消失无踪。
起床穿戴完整,初时的女子体态再次被一身翩翩男装遮掩。刚整好束发,腰间当即被一双藕臂缠住,回过头来,却见美人儿不着一物的贴在她的身上,柔媚延绵:“可是生气了?”
“哪里会生气?只是在床上呆的久了,想出去走走。”沈绝心自床上拿来薄被裹在裳媚儿的身上,不经意的一瞥,竟是羞红了脸颊:一抹殷红点在床间,缠绵的景儿应眼而现,沈绝心在美人儿心间印下浅浅一吻,欲言又止间,诸多庆幸流转于心。
似乎发现沈绝心的晃神,裳媚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亦瞧见床上的一撇缠绵。“怎么,想不到?”
“想不到。”沈绝心回过神来,隔着薄被将她拥的更紧:想不到青楼的掌家儿竟也非过来之人,冰清玉洁,不染风尘。而今着了一场荒唐的成亲,却是将自个儿的全部都送了出去。叫人得喜亦喜,庆幸非常。
闻言,裳媚儿却是笑了起来。她拂过散乱在肩处的乱发,随意自柜子里取来一件儿丝衣裹身,道:“你过来的匆忙,可是还得赶回凉州?”
“无碍。给她们姐妹互赠友好的空间不是挺好?我呆几日再去那边儿接她们回来。哦对了,再过些日子,我想迁居凉州,至于你。。。”
“那。。。我就去凉州再开家儿分店好了。”沈绝心所担心的问题就这样被裳媚儿一言而解。她有钱,或者说有的是钱,这钱搁在钱庄里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继续做多多的生意,赚的多,也能离冤家更近。只是不知,“不过,凉州那边儿的府邸,可有留人家的房间?”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