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颜!本王问你话呢!”罗艺开口道,紫嫣忙应了声颤巍巍向前,偷眼看王爷,面色青寒。
“今日从银安殿退堂后,你们小王爷去了哪里?”
紫嫣偷眼看了罗成,应道:“子颜不知,子颜只知道小王爷是去……是去了……”
“轩辕台!”罗成抢话答道。
啪的一声,戒尺拍在桌案上,罗艺怒目圆睁。
“本王下午才从轩辕台归来!”
“那一定是走叉了路。”罗成忙应道。
“谁问你话了?李子颜,你从实招认,若敢半句谎言,你可看到……”
王爷对了窗外一喊:“罗春,请家法来!”
外面一阵响动,老家人罗春抬了一条长凳进来,手里握着黄荆条。
紫嫣一想不对,若当了人被王爷这一打,她可是女儿身,这场羞辱如何是好,搞不好要露了马脚。
于是说:“王爷,小王爷回府更衣,然后就去,就去,就去打马球了!”
紫嫣心想,若为了替你搪塞这种谎话而被连累受责太过无辜,于是说:“回王爷,是小王爷带了罗星他们去城外打马球去了。”
一句话出口,紫嫣就看小王爷的目光如剑一般射向她,那寒凉的程度一如那夜弯弓飞向敌人的寒芒。
罗星吓得噗通跪地磕头求饶,喊着:“王爷饶命呀,王爷,小王爷他下次不敢了!”
罗星被按到了凳子上,紫嫣此刻才看到王府奇怪的规矩,小王爷犯错是这些仆人替打。
随着荆条抽肉的噼啪响声,紫嫣周身抽搐,小王爷满不在乎地喊道:“父王开恩,父王开恩!”
罗星发出嗷嗷的哭嚎声,吓得周围的仆役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小王爷,小王爷,奴才的屁股呀!”罗星嗷嗷痛哭,罗成偷眼看了父亲,父亲目视前方,大声喊:“打!狠狠打,让小王爷和你们这些奴才都长记性!”
罗星被搀扶下回到房里哭嚷不停,只是抱怨小王爷惹事害了他。
紫嫣头一次见到下人挨打。在皇宫中,皇爷爷是个心气平和的人,很少责罚下人。听说当年祖母独孤皇后去世,就是因为她命人乱棍打死了一名宫女,惹得皇爷爷责骂她太过残忍,一时气不过,祖母独孤皇后一病不起,从此撒手西去。
如今北平王爷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小厮,而且小厮没有过错,无非替主人受过,紫嫣心里不平。难怪外面提到北平王罗艺都令人毛发悚然的感觉。
更令她无法容忍的是小王爷,罗星对他忠心耿耿,处处为他着想。竟然将罗星往王爷的家法板子下送,小王爷毫无愧意,也似乎不心疼。就是自己养的一条狗受伤,是否也该伤心一二?
罗成侧目斜睨着紫嫣,冷冷地威胁说:“你不要自作聪明,管住你的嘴,以免日后后悔!”
紫嫣明白是小王爷怪她多嘴,可她昔日是金枝玉叶,何曾受过委屈。
小王爷走后,罗星才哼哼唧唧道:“你是看到啦?总是知道小王爷的跟班小厮为何换得这么快?就是心想在这里,屁股也吃不消。有一次小王爷闹脾气,王爷不敢打他,生生把跟班小厮的头目大喜子给打死了。从那次后,王妃把小厮的月钱加倍,都没人愿意来伺候小王爷受这个苦拼命。”
紫嫣好奇地问:“小王爷的怪病何时染上的?”
“小王爷自小身子骨单薄。到了十来岁的时候开始随王爷上殿,稍有差错王爷就教训,骂急了也动手。后来一次重了些,小王爷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没了气,吓得府里慌了手脚,请来了郎中看过也束手无策,装殓的衣裳都换上了,险些就将小王爷发葬,才发现小王爷喘过口气,醒来就哭了说,是阴间的舅老爷要带他走。一时慌得王爷和王妃哭得天昏地暗,又请大师做法师,又去佛前祷告,才挽回了小王爷一条命。老王爷起初也不信邪,后来都是不等板子沾小王爷的身子,他一害怕就昏死,一昏去好悬,几次险些没命,王妃就同王爷拼命,说是王爷若再敢为难小王爷,就和小王爷一起抹脖子去死!”
紫嫣自叹一句:“难怪!”,又问:“王爷既然知道小王爷有此怪病,如何这回又动手打了小王爷?”
“小王爷倔强,老王爷不信邪,气冲昏了头就忘记了。这些年没动过小王爷,还以为小王爷身子骨长结实了可以打几下了,不想小王爷险些丧命。”
“我们小王爷,总羡慕那天上的苍鹰能自由自在的高飞,可偏是我们王爷对他束手束脚,就连大声说笑都要被训斥,更不要说每日哪个时辰练武,哪个时辰读书,哪个时辰上殿学礼,都是王爷给安排妥当的。就是小王爷身上的衣着,一年四季的衣衫搭配,就连每日底衣穿什么都是王妃安置妥帖的,小王爷这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罗星无奈地叹气。
轩辕台未能去成,紫嫣心有不甘。
罗成自知理亏,见紫嫣说要亲自去求王妃兑现承诺时,罗成不耐烦地应付道:“晓得了,晓得了,改日我去轩辕台巡视,带了你就是!”
紫嫣回到房中,将小王爷的种种恶行对仇婆婆叨念,仇婆婆摇头叹气道:“小主儿,寄人篱下就权且忍忍吧。富贵人家的子弟难免的骄矜,昔日靠山王杨林年少时,也是如此的霸道任性,为此不知挨过先皇多少家法板子。”
紫嫣反是笑了:“怎么?我皇……祖父他,他也打人?”
仇婆婆被紫嫣的话逗笑:“你是女娃娃,自然对你娇宠多些。上至你小爷爷,下至你那些叔父,除去你二叔年少时嘴边乖巧逃过些受苦,你那些叔父们哪个幸免了?严父慈母!可惜你祖母也是位严母。”
紫嫣本是新奇在这些轶闻上,但很快又平添了愁绪,心想一定催促小王爷速速兑现诺言,去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