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仙儿继续说道:
“后来,我和丈夫离了婚,想换个地方干点儿什么,我妈妈没办法,就给我弄到这里来了,希望我能重新开始。”
此时,冉冉扯着仙儿衣襟说:
“妈——妈——,冷——”
的确,冉冉的小脸都有点儿冻红了,两个大人光顾说话,都忘了小孩子的存在,仙儿抱起冉冉说:
“昨天她还警告我说‘回家先不要跟妈讲’,心儿现在大了,我也管不了她了,人各有命,顺其自然吧。”
说完,抱着冉冉走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新年、新年
新年很快到来了,公司大门前用小花盆摆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花坛,上空也悬满了黄色的彩灯,晚上开启之后一闪一闪的好像夜空中的星星。除夕当晚正赶上朝阳上夜班,原计划三十白天要睡觉,于是俩人就商量着,简单过一下算了,所以家里对联、福字一概没有贴,屋子里显得素素净净的,只买了些菜放在冰箱里,预备着晚上吃。可能是外面新年的气氛太浓郁了,在下午小睡两个多钟头之后,小俩口都精神十足地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传来的零星的鞭炮声,莫然建议还是多找两个人来一起热闹一下。于是朝阳叫来他没回家的老乡龙剑,莫然也叫来同单位的老乡高奇,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先后出现在莫然家。龙剑毕业于国内一所名牌大学,同时也是一个长得有点帅的文学小青年,他为人高调得近乎自恋,浑身透出一股子富家公子哥的纨绔之气,莫然原以为他肯定家境比较好,后来在聊天中得知并非如此,他也是下过地干过农活,吃了很多苦,最后从老家的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而高奇看上去为人却低调得多,部门的同事都觉得他很内向,从不主动与人交流,但是一旦遇到有共同语言的人和他感兴趣的话题,他便会滔滔不绝地讲出许多东西,是一个幽默有内涵却不外露的人。
看到家里热闹多了,莫然也有些兴奋起来,夫妻俩首次亲密大合作,一起在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携手做出七道大菜,加上高奇带来的很实惠的新年贺礼——酱肘子,正好凑齐新年八大餐,预示着未来一年“发”个不停,新年的气味渐渐散发出来。就在最后一道菜——土豆烧排骨端上桌子的时候,插曲出现了:高雅脱俗的龙大少爷为了庆贺新年带来了一瓶红酒,而偏偏莫然和朝阳在家里从来没有过过那么有调调的日子,家里既没有红酒杯,更没有启酒器,怎么办?
大家从工具箱里翻出小锥、大钳子,准备用蛮力使它屈服。可是瓶塞好像故意和他们作对似的,怎么都打不开,后来大家七手八脚的先穿小孔,再钻大洞,再往里面插吸管通气,大家此时已顾不上卫不卫生了,朝阳挽起袖子边钻孔还边在嘴上较劲儿:“小样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终于,在30min之后,红酒终于极不情愿地从软木塞里往外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屙尿不畅的病人。四个人开始十分有耐心地轮流倒酒,龙大少爷的酒碗首先被临幸,因此,酒的表面浮了一层细碎的木塞屑。大家共同举杯,庆祝新年的到来,此时,菜已 经凉了,莫然又端回厨房一一再热,团圆饭才正式步入正题。当真是好事多磨!
吃过饭后看春晚、聊天,至本山的小品时,时间已接近23:20,都说本山大叔的小品经典,是春晚的亮点,大家都看得聚精会神,而朝阳也冒着迟到的危险,坚持看了十几分钟,终究还是没有看完,只好与老乡结伴同行,上班去也……
此时,窗外,烟花漫天,鞭炮齐鸣!随着“叮咚、叮咚”的响声,一条条祝福短信争先恐后地跃进莫然的手机。梅子说:明天要去关鹏家拜年,心里好紧张!莫然不由也为梅子捏了把汗,不知关鹏他妈妈会以什么态度来对待她,是不理不睬,还是讽刺挖苦,或者破口大骂?怎么想都是一次尴尬而艰辛的会面。仙儿说:在房价飞涨的今天,立品家居然还换了一个大房子,四室两厅阳台上还有个小花园,真是奢侈。莫然问:后悔了吧。仙儿嘴硬:不后悔。
陆局也发短信来了,是一条普通的祝福短信,一转一大片那种,前一段陆局发了一阵短信过后,的确邀她出去过两次,都被她找借口推掉了,在虚荣心得到小小满足的同时,莫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你是已婚妇女,行为一定要检点,朝阳信任你,你也要对他绝对忠诚,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又是新年了,长大以后,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快,平时上班的时候盼周末,盼放假,可一旦周末很快来临了,莫然又会感叹日子过得真快啊,当百家讲坛里面讲“易经”的老头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地说:你在期盼什么?如果日子过得很快,那不是意味着你很快就要老了;而反过来,如果你觉得度日如年,那不是说明你过得很无聊甚至是很痛苦么,而时间是不会随着你的愿望变快或是变慢的,它是最公正和严谨的。那时,莫然也在自问:是啊,在这分分秒秒中,我在追求什么,期盼什么,又在不安什么?不知不觉中,莫然在灯火通明中睡着了,梦境中,她又一次重复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感觉,而当她战战兢兢地穿过一条黑暗的小路,终于走到家门前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房子不见了,爸爸妈妈哥哥也不知所踪。
七天的假期在与好友、同事和校友的一场场聚餐中很快过去了,人们又恢复了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的平常生活。就在莫然还在想着梅子回洛阳了没,俩家谈的怎么样的时候,梅子在电话里极为低沉地说:
“莫然,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吧,我想去看看你吧?”
“怎么了,梅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只是……我和关鹏分手了。”
“啊?!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你娃是不是和人家发牢骚了,让关鹏左右为难?”
“我没有……”梅子在那边哽咽起来。莫然赶紧安慰说:
“没事没事,亲爱的,你过来耍吧,我都想你了。”
放下电话,莫然不由叹了口气,她深知梅子的性情,那是一个一旦投入感情就会义无反顾向前冲的女人,正因为如此,她爱的时候轰轰烈烈,落幕后也往往是伤的最深的一个。目前,她的爸爸去世了,母亲和妹妹都在远方,关鹏就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寄托,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她真不敢想象梅子会痛苦成什么样子。
在车站见到梅子的时候,莫然觉得她的状态要比预想的好,虽然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见了面,还不忘取笑莫然:
“莫然,你这件衣服太落伍了,没认出是你之前,我还以为是从远古时代穿越过来的呢,虽然说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也不能就这样不讲究了吧?。”
“懂什么,这叫反潮流,追求的就是与众不同的效果,你这种俗人当然欣赏不来了。”
“是啊,我是俗人,你是猿人可以了吧。”
“猿人还是你的祖祖呢,你这个人就是容易忘本。”
莫然拍了好朋友一下,说:
“喂,你还记得仙儿不?就是那年一起给你过生日的那个女孩。”
梅子想了想:
“有点儿印象,当时就觉得她比你成熟得多,怎么了?”
“她也来这边了,不过回家过年不知道回来了没,你们有十六七年没见了吧,估计你已经认不出她来了。”
“世界真小啊,十多年前我们在中国的最北部相聚,十多年后,我们又在中国的最南端相逢,只是我们大家都长大了,有的时候想想,还是小时候开心,无忧无虑的。”
说到这里,梅子的声音不由低沉下来。莫然又安慰性地拍了拍梅子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