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的枪管抵在皮肤上森寒森寒的,东陵先生低下头看了一眼那枪管,问陈小雨道:“这是何物?这物件也是那商队带给小王爷的?那商队不是普通的商队,而是金族的细作吧?小王爷莫不是已经与金族勾结上了?”
东陵先生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明知道陈小雨不可能与金族有关系,那火枪也很有可能是陈小雨自己弄出来的产物,但他不能让陈小雨的气焰更加高涨了,如果陈小雨的气焰继续高涨下去,他担心他会更加压制不住陈小雨,所以,他必须得给陈小雨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对于这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陈小雨不承认也不否认。
东陵先生见陈小雨没有否认,他像是抓住了陈小雨的把柄一般,他指着陈小雨的鼻子,意正严辞地指责道:“小王爷,您觉得您这样做对吗?您是大叶朝的小王爷,不是金族的小王爷,如今,大叶朝与金族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您作为大叶朝的小王爷,与不死不休的金族探子来往,您知道您这样叫什么吗?叫叛敌,叫与敌方勾结,叫通敌卖国,是要诛九族的,您知道吗?”
陈小雨听了东陵先生的指责后,差一点没有笑出声来,他看着东陵先生,平静地说道:“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利益对等,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先生作为湖济寺的掌事人之一,湖济寺能有今天,肯定离不开先生您的不择手段,比如为了利益拉拢敌人,为了钱财背刺朋友,这种有违人伦纲常的事情,先生肯定没少干,小王无论与金族有没有勾结,和先生的所作所为比起来,只能算是班门弄斧蚂蚁撼象,先生便不要在小王面前装什么正义嘴脸了吧,您若是继续装下去,小王昨天晚上吃的饭食都要当场吐出来了。”
东陵先生被陈小雨的一顿叭叭弄了个满头包,他悻悻然地放开陈小雨的脖子,重新退到了离陈小雨八丈远的地方。
陈小雨并没有阻止他,他收回了火枪,淡定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平静地说道:“先生,您到底打不打算处理达魔?您如果不打算处理他,我便要自行处理了,到时候若是处理得不好,达魔再如陈思雨一般死在我的手上,您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哈!”
东陵先生差一点被陈小雨气个倒仰,但他没有发火,而是妥协地对陈小雨说道:“老臣会将他关起来,请小王爷看在老臣的面子上,给老臣一些时间。”说着,他站起来给陈小雨深揖了一礼。
陈小雨也站了起来,他给东陵先生回了一礼,两人行完礼后,又一派和谐地坐在了一起,陈小雨重新给东陵先生斟了一杯茶,并且将那杯茶亲自递到了东陵先生的手上,他的态度可谓是恭敬至极。
东陵先生也一派和气地接了茶,他浅浅地抿了一口,等他抿完了茶,陈小雨问他道:“先生,本王这个学生,还能不能拜入您的门下?”
东陵先生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小王爷德才兼备有勇有谋,当然能拜入老臣的门下。”
陈小雨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可本王还没有准备拜师的六礼,也没有请到见证人,先生若是就这样收下本王这个学生,会不会对先生您太不敬重了?”
东陵先生抽了抽嘴角,忍住骂出来的冲动,他咬着牙说道:“这些都无妨,老臣不是那种俗套之人,绝不会因为少了拜师礼便觉得不被敬重,另外,说到见证人,老臣觉得更加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拜师拜师,拜的是老师不是见证人,所以,即便没有见证人,你我的师徒之名也不会减半分,老臣只希望在小王爷的心中,能有老臣的一席之地便行了。”东陵先生的这一说辞,不可谓不凄凉。
但陈小雨才不管东陵先生凄不凄凉,他站起来便拜,开口便喊师傅,那动作利落的,丝毫没有给东陵先生半分犹豫的机会。
东陵先生真的是咬着牙收下的陈小雨这个徒弟。
就是吧,徒弟是咬着牙收下了,但彼此的心里在计划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