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长大了,可现在他才发现,都是假的,他依旧是那个遇到事了就爱叫哥叫爹娘的跟屁虫。
他根本没长大。
咔——
一个身影动了动。
是李玄卿。
他并非妖族,自然没有被封印拉回妖界。
不过他心口多了一个大洞,早已是无力回天,不过是尚存几口气罢了。
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压错宝。
他看着这一切,突然看向半跪在地,搂着晕死过去的杜涟漪,妥善安置的李疏狂。
“疏狂,去,杀了他!”
他声音嘶哑。
眼中却一片冰冷,指着仓乾。
如今在场李疏狂尚且能动,这是最好的时机。
“他是天道之子,让他活下去,青云宗乃至东洲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杀了他,和妖族配合,姑且还有胜算!”
他看着李疏狂听话的站了起来,提着剑一瘸一拐。
自己这个弟子抬起脸:
“为何非要杀了他?”
“不杀他死的就是东洲之人!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李仙长!?东洲叛了,举洲叛的!那些看着你长大的长老,师兄师姐乃至师弟师妹,甚至山脚下的百姓修士,都会为此付出代价,你想要看着他们死吗?”
李玄卿残酷的说出现实:
“杀了他!除非你就是个狼心狗肺之徒,自己受东洲上下的栽培,却为了你所谓的大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看着他们死!”
呲啦——
长剑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李疏狂眼中的生机彻底灰败。
是了,东洲是叛徒,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李玄卿:“你别无选择!”
可他话才说完,却彻底哑住了。
修士的声音艰涩,满是死气:“不,东洲还有一条路。”
李玄卿不可置信的低下头。
一把长剑贯穿他的胸口,修士满是悲怆,咬着牙一字一顿:
“叛徒就是叛徒,叛徒就该死,东洲做错了事就该罚,可东洲不全都是叛徒,师尊,我能带着他们继续活,我总要带着他们继续活下去。”
“那些都是你的同门!”李玄卿怒然。
“可就因为叛了,死了那么多人,那些也是别人的同门!”
李疏狂眼中满是挣扎和刺痛:
“那些人便该死吗?!”
“……”
李玄卿突然沉默的看着他良久,最后之际大笑出声:
“好啊!好啊!我倒真的养了一个白眼狼!李疏狂,李仙长,正人君子!好一个大义凛然!你倒是一腔热血!我到要看看,你之后面对天下人唾弃和鄙夷,怎么带着东洲走出来!李疏狂!我在地下看着你!”
他歇斯底里,身体却化为虚无,彻底消散。
原本握剑的剑修手中一空,重重的跪在地上。
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