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做了那个斩断之人,在清剿了叛徒之后将原本无意反叛的散修百姓各自安置,大力促成凡人界的繁荣,百姓不是傻子,他们亦有自己的良心,若是真的可以安居乐业,谁会远离故里游走它洲?
再者控制东洲修士前往它洲,不到金丹不能出洲,一来可以保证有自保之力,二来东洲灵气贫瘠,出去是对道途的最好选择。
他们可以正常历练游走,但绝不能无故杀他宗修士,一有问题,他洲修士可直通青云宗,甚至面见宗主,必然得到一个结果。
这期间他被多人明里暗里指着骂叛徒、走狗不得而知,剑修寡言,听见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听着对方骂完,然后转身离开。
他也会受伤,也会疼,妖兽战场上刀剑无眼,妖族和蓬莱最想要的就是他的命。
每次一身血痕累累,觉得疼得时候,他都会回奉天宗内围坐一坐,一句话也不说,吞下丹药后一个人认真的擦剑,等着伤口愈合。
仿佛能回到很多年前,他依旧是他,荒山上的破烂小院还在,那两人见他这样狼狈一定笑得幸灾乐祸,还要用留影石记录下来就等着日后拿出来揶揄他。
可嘲笑完,夜里又总有一些丹药被推到他床头,跟着一起的,还有两人为他写好的借条,就差他自己按个手印了。
里面的利息奸商看了都流泪。
他:“……”
他从回忆里回神,入眼的却是被草木覆盖的旧地,那些热闹都没有了,他们都不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现在伤口愈合,他又要走了。
他就这么如此反复的度过了千年之久。
“你们说,若是你们自己,如此度日,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宫叶别有深意。
“修仙界岁月如水,修士一闭关就是数十年起步,能出什么问……”
云逸话到一半,猛然顿住。
不,修士的确有一个致命的祸端。
……
黑暗里,叶长欢听着外面的对话,周围都是静悄悄的。
她该离外界非常近,但因为阵法隔绝,外面几人没发现她而已。
而现在,她对着黑暗的空间幽深叹了一口气,到底开口:
“阿弟……”
明明周围该是空无一物,就她一个的,她却依旧继续开口,没说什么久别重逢的话,只是动了动被绑着的手,出声:
“我手疼。”
咔。
细微的声响响起。
她朝着声音方向看去,角落里,剑修站在那儿,满是悲戚的看着她。
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一眨眼什么东西就会消失一样。
叶长欢也静静和他对视,没说话。
骗人。
修仙大能怎么可能会因为被绑个手就会疼,更何况那绳子松得一用力就能扯开。
可被骗那个还是走了上来,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
这个人族如今唯一一个渡劫期,就算不刻意显露,眉目之间也就有身居高位的大能威严。
谁又能想到他看着眼前之人时,目中会流露出委屈和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