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归迟疑了一下,又慢慢摇头,语气有些不确定:“我没有想太深,太过天方夜谭了。我怀疑云家有人提过这种构思,才被灭门。”
沈菡池赞同点头,摸了块松子糖嚼着吃:“今日听你说这些的要不是我,你的脑袋怕是都被挂在菜市口风干了。”
云殊归笑道:“死得其所。”
沈菡池毛手毛脚,像个揩油的登徒子一样爱怜地摸了摸云殊归的脸:“谁叫小娘子如花似玉,郎君我可不舍得。”
云殊归虽然有了些免疫力,但是仍然红了脸。
“啪——”
两只茭杯都是正面。
烟火缭绕中,寸天一拢了衣袖,把筊杯收了起来。
“你不知道啊。”他说,“你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但只有这件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
朱长俞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土炕上,头顶是破破烂烂的稻草。整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草药的苦味,熏得他眼睛难受。
他是个落魄皇子,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皇宫里哪里有这样磕碜的屋子?但是这样的破破烂烂再好不过,明明白白告诉他这里不是吃人的皇宫,叫他心里放松。
“你醒啦!”
一名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白胡子老头一瘸一拐走进屋子,见到朱长俞醒来,比风干橘子皮还皱的脸上满是笑意。朱长俞认出来这就是救了他的祖孙二人里的爷爷,想要下地道谢,被老人一把按住。
“你伤的挺重的,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筋动骨。”老头道,“但是失血太多了,先别折腾啦。你饿不饿?”
老人这么一提,朱长俞瞬间就被饥肠辘辘的感觉吞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老头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儿啊,小玉在给你熬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朱长俞犹豫了一下,给自己名字加了母姓:“我,我叫胡俞。”
老人乐了:“跟我孙女名字挺像的。叫你大俞行不行?”
朱长俞点点头。
老人道:“我去看一眼小丫头,你先躺着别动啊。”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朱长俞羞愧道,“胡俞身无长物,也无处可去……实在难以报答老先生的恩情。”
老人本来已经转身了,闻言又回头,打量了朱长俞两眼:“小伙子,我问你个事儿……你身上套着的是喜服,你是不是被爹娘卖到富贵人家做男妻的?”
朱长俞愣住,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情况,非要这么说……倒还真是一样的。只不过卖了他的人是九五之尊罢了。
“唉,怪可怜的。”老人叹气道,“你叫我钟叔吧。我跟小玉就住在这小坡村里,你要是无处可去可以在这先待着……就是要干些力气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朱长俞连连点头:“我什么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