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相公?
云殊归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巴不得直接跳窗而出,到荷花池里冷静一下。沈菡池自己说完了也觉得有点害羞,看云殊归一副傻了的样子,干咳两声:“我怎么从问天司出去比较好?你们这有探子盯着吧。”
说到正事,云殊归摆脱了刚刚手足无措的样子,正色道:“师父有办法能引开探子一段时间,我可以……”
说到这里他便卡壳了。若是要拜托寸天一,他怎么解释原由……
沈菡池也敏锐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穿好外衫下地,坏笑道:“那我这算不算丑媳妇见公婆?你跟寸天一怎么说啊,要不就说我昨天跟沈琼他儿子睡了吧?”
“嚓——”
云殊归手下力道太大,竟然把书撕了。他被沈菡池的话吓住,又心疼手里书籍的阵亡,一时手忙脚乱。沈菡池发现自己捅了篓子,迅速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跑到云殊归给他准备的洗脸水前洗漱。
云殊归很无奈。沈菡池这般直白,真叫他心里又高兴又羞臊……难不成习武之人都是这般感情外露的?虞聆是个特例吗……
云殊归复杂的心理活动暂表不提,沈菡池洗了脸以后,随手又把头发扎起来,叹气道:“对啦,我昨天晚上翻墙进来的时候把披风挂了。心疼。”
“人没受伤吧?”云殊归蹙眉道,“院外的树枝杈有点低了,确实容易挂到。改日我叫家丁去修剪一下。”
沈菡池拍了拍自己胸膛,笑道:“还用家丁呀?将军府的花草树木都是我打理的,下次我过来就帮你剪了。”
云殊归奇道:“没想到你还喜爱莳花弄草。”
沈菡池眸光一暗,又强打起精神来道:“另有其人。将军府以前有‘万花国’的美名,你没听过?”
沈家两兄弟,沈柿庭、沈菡池的名字,正是迎合了有‘万花国’美名的镇西将军府。喜爱花草的将军夫人苏芳英在王府里亲手种下了一庭柿树、满池菡萏,于是便有了柿庭和菡池两个诗情画意的名字。何人见了她,都称赞她是一位喜爱风雅、温婉柔弱的女子。
可就是这位弱女子,用她侍弄花草的柔荑为夫君擂响了边城的战鼓,为三十万铁骑重振士气。站在天关城墙的她顿时变成了活靶子,被羌人一箭穿心。
这名弱女子,抬起手,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重重地锤下最后一下绝响,跪倒在地。沈琼破阵而归,只见到漫天风雪中,夫人如一尊雕像,身上的血液都已经冻僵。
云殊归当然知道苏芳英的事迹,只是一时没能想起来。看到沈菡池难过,他心里也觉得有些酸涩,怪自己怎么偏偏要提伤心事。
沈菡池看到他纠结的神色,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脸比我还臭?好啦,你亲我一下,我就不伤心了。”
他本是说笑的,结果云殊归却真的捧起了他的脸,近乎虔诚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次换沈菡池傻掉了。云殊归墨色眼眸里波光潋滟,藏了无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