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铃蹙起眉毛:“谢长涯?半月又搞幺蛾子了?”
“不好说。”
“还有呢?”
李鲸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第三件是盟主的私事了。”
廖雨铃灵光一闪,道:“是姜沉霁的事?”
李鲸点头。
廖雨铃轻哼一声,美目中掠过一抹嫌恶之色:“前些日子他才血洗了白银山庄,手上一百三十条人命。他已经彻底疯了,也早就不认他这个爹了,盟主还有什么幻想?”
“……”
李鲸叹了口气:“听我说完。盟主说……若你在这次武林大会上遇见他,把他捉回来交给盟主制裁。若是不能活捉……就直接斩草除根。”
廖雨铃没想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再次睁大了眼睛,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真的假的?!”
李鲸沉静地望着她,脸色惨白如金纸,轻轻点头。
廖雨铃不可思议地说道:“就算他作恶多端,可这,这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真要亲自下手?”
“无计可施了……”李鲸声音沉痛,“若不是我当年心慈手软,怕做了恶人,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局面……咳咳咳!”
廖雨铃打断了他:“这怎么能怪你?一百个你也不是谢长涯的对手。你现在落的这一身病根,还不够吗?真的要怪,是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瞎了眼睛,竟然没看出来那个贱女人心怀鬼胎!”
李鲸蓦然不语。
廖雨铃拍拍自己胸脯:“放心吧,我看到他,一定给他个痛快……不让盟主再为难了。”
“雨铃。”
李鲸打断了她的话,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她:“你看我这身子,不知还能苟延残喘多久,能不能看到盟主成就大业的一日。若我先走一步,就拜托你……”
廖雨铃一戳他肩膀,气道:“呸呸呸,晦气!赶紧吐两口唾沫!”
李鲸轻叹一声:“何必执着生死?我自人间走,山也是我,水也是我。”
廖雨铃盯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眼圈发红。
“叩叩。”
杂役弟子敲了敲门,接着端了茶水进来,替李鲸上了茶。李鲸苦笑着道:“好好好,我不该胡说。总之这几件事你要留心,你何时启程?”
“今日夜里吧。”廖雨铃回答道。
李鲸垂着眼帘,注视着茶杯的氤氲蒸汽。杯中是上好的白毫银针,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茶水看向了更远的地方,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