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秀喊道:“牛鼻子,你还行不行!”
祝潜虚“呸”一口吐出嘴里的血痰,隔空骂道:“闭嘴吧,男人什么时候能说不行!”
谢长涯冷笑道:“强弩之末。”
廖雨铃被姜车的死刺激到,心中悲愤交加,攻势愈发凶狠凌厉,但这对于谢长涯来说也不过就是不痛不痒。正当四人僵持时,祝清平突然从另一边抽身,万里飞鸢横插入战局中。谢长涯猝不及防下,真被他的剑撞了个趔趄。
面若桃花的俊美小道士飞身过来,喊了声“师父”。祝潜虚看到他,一股气哽在喉头,怒道:“小王八蛋,我让你见状不好就滚,谁叫你来掺和我们的战斗了!是你能插手的吗?!”
“老王八蛋,你看看你被打的屁滚尿流,马上就要被人杀了,还嘴硬啊?!”
他二人竟然旁若无人对骂起来,把大魔头撇在了一边。
祝清平骂完他师父,又转头大骂谢长涯:“还有你,你个老王八,杀了这个杀那个,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先杀了我的临时师父,又想杀我师父,难道上辈子我杀了你这龟孙的师父?!”
他这一口师父师父的,把大家都听晕了。谢长涯这么多年来横行霸道惯了,极少被人指着鼻子用这么粗俗的语言骂,更何况是被一个小辈。他气笑了,道:“你是那老虔婆看好的接班人?”
“呸,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说人家老虔婆,你算什么东西啊?”祝清平一边骂着,一边暗暗操纵着插进泥土里的万里飞鸢,试图从谢长涯背后偷袭他。他当然不傻,方才大放厥词是为了分散谢长涯的注意力。只不过,谢长涯哪里是会被他这种小伎俩糊弄到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冷笑道:“毛头小子,收起你这一套。老夫杀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什么手段没见过!”
祝清平立刻收了动作,换脸比翻书还快,谄媚拱手道:“不愧是谢前辈。想来谢前辈也不会同我这小辈一般计较,不如,您别动,让晚辈先刺您三剑?”
谢长涯倒是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他愣了一下,嘲弄道:“莫说是三剑,老夫站在这里叫你刺三千剑,你也打不破老夫的护体罡气。”
祝清平道:“这晚辈当然知道,但是呢,话不能这么说,万一发生奇迹呢?”
祝潜虚怒道:“小王八蛋,你知道不知道分寸啊!快滚!”
他是真的怕谢长涯一怒之下砍了祝清平,这一句骂得动了真怒,方才受的内伤反噬,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半跪在了地上。
谢长涯看得有趣,道:“反正今日姜车也杀了,让我领教领教你这扶剑妪传人的武艺,也好。老夫就站在这里,接你三剑。”
“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
祝清平抬起手,万里飞鸢与他心意相同,“嗖”一下飞向他的手掌。祝清平向谢长涯拱手道:“谢前辈,赐教了。”
甄秀扶着已然有些站不稳的祝潜虚,屏息凝神地看着这场战斗。他不知道祝清平为何要提出这提议,若不是他心中有成算……那就是在拖延时间。可前者,他不信一个毛头小子有何办法;后者,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剑出,万里飞鸢激射而出,祝清平身形移位,到了谢长涯身侧。万里飞鸢刺向谢长涯的脖颈,直接被他的真气弹开,反身回到祝清平手中。祝清平立刻变换架势,行云流水地使出扶剑妪曾教过的惊天剑式刺向谢长涯,果不其然又被弹开。
祝清平喷出一口血,为了止住余震,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在谢长涯背后,万里飞鸢脱手,又被气机牵引回来。最后一剑飞出,直指谢长涯的背部。谢长涯嘲讽道:“小子,不自量力——”
他这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到了不对。祝清平三剑使出,人却并未打算躲避他的回击而离开他的身后,反而欺身上前,整个人贴上了他的身体,四肢并用锁住了他的动作。谢长涯又惊又怒,刚要震开他,廖雨铃已经抓住了机会杀了过来。谢长涯腹背受敌,刚要动作,只听祝清平在他身后幽幽道:
“我在瑶山时,扶剑前辈曾说过,百年前,武林中曾有一位奇女子,叫做织娘。”
这句话成功止住了谢长涯的动作。
“织娘周旋于各个武林世家,数十年,收集了许多武功秘籍,最后创立了自己的功法。她将这部功法绣在一方锦帕上,便不知所踪。后来,这方锦帕流入中原武林,引起无数争夺。半面写着内功锦帕落入半月教手中,半面外功落入三个正道门派手里。”
谢长涯意识到了什么,怒喝道:“不可能,那老虔婆怎么可能看过我圣教的无上功法!”
他此刻已经有些动摇了。祝清平冷笑道:“你知道世界上有种人,叫做天纵奇才么?扶剑前辈与你交手一次,便倒推出了你的功法罩门。怎么样,老王八蛋,惊喜吗?”
谢长涯试图用真气撞开祝清平,他生受了冲击,嘴角鲜血大滴大滴掉落,但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毅力,两手骨骼均被震碎,却依然死死巴着谢长涯不放。
祝潜虚怒吼一声“清平”,要往前冲来,只听祝清平一声怒吼:“甄秀前辈,按住我师父!”
甄秀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手上施力,抓住了祝潜虚。祝清平忽视了祝潜虚撕心裂肺的吼声,对廖雨铃喊道:“怀珠夫人,麻烦制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