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的他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也不曾留意这些细节,自然也不知这两兄弟后来到底怎样了,重岩有些遗憾地想。
李延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跟重岩说起这件事,或许是生死一线的相依相伴让他对重岩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信赖吧。
重岩回过神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当事人的心情,旁观者是不能体会的,你也不用想我会怎么看待你们这事儿。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值得,就行了。”停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说:“人活着就那么短短几十年,搞不好哪一天说没有就没有了。人的命都没了,再说什么道义责任那还有个屁用。”
李延麟摇摇头笑了,“你这人挺对我脾气的,我以前怎么那么恨你?”
重岩也跟着笑,结果他一笑就牵扯到了腹部的暗伤,疼的自己直抽气,“我以前也恨你……妈的,怎么这么疼,搞不好给老子踹出内伤来了。”
李延麟听到“内伤”两个字,有些紧张,“还能坚持吗?”
重岩咬着牙说:“能。”
李延麟环顾四周,眼里渐渐生出几分绝望,“这些败类是摆明了不管我们死活了。”
昨晚自打李彦清逃走,他们就被捆上车,连夜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一路上都蒙着脸,直到被推进这间小黑屋才摘掉蒙着脸的布罩。小黑屋没有窗,只有头顶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十四五平的小房间,看上去像是地窖。墙壁和地面都只抹了一层水泥,靠墙摆着一张木板床,木板床上堆着两床被子,不知放了多久,潮乎乎的,一股霉臭味儿。
重岩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哆嗦着说:“我睡一会儿。”
李延麟知道他是疼得厉害了,忙说:“别睡!”
重岩脸上没有血色,在灯光下泛着青白的颜色,李延麟看的背后直冒冷气,他怕极了重岩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
“别睡。”李延麟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你他妈的别睡啊,你听外面有动静,有人来救咱们俩了。真的,不骗你。”
重岩白着一张脸,虚弱地笑了笑。
下一秒,两个人的脸色一起变了。因为确实有一种极其嘈杂的声音从外面隐隐传来,像是有人在走动,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推到,发出了砰然的巨响。
“是枪声。”重岩的眼睛一亮。
李延麟心头剧跳,“是警察,来救咱们了,咱们得救了!重岩?重岩?!”
重岩很想强撑着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但是他挨了一脚的地方太疼了,疼得他直不起腰,眼前也白花花的一片,连李延麟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有什么人推开了李延麟,将他抱了起来。
重岩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烟味儿,不是绑匪先生身上那种浓烈刺激的烟草味,而是一种更清淡的,类似于薄荷的味道。
“秦……秦东岳?”
重岩觉得自己做梦了,梦见秦东岳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了起来。地窖里昏黄的灯光晃着秦东岳的脸,在他脸上映出一片发亮的水迹。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压抑的哽咽,“是我。”
重岩释然了,如果现在他是在做梦的话,那也是一个有着完美结局的美梦了。
“真好……”
“我们马上去医院,”秦东岳的声音在他耳边压抑地喘息,“你不会有事的。重岩,你一定不能有事。”
第95章爆发
温浩端着两杯热红茶绕过机场咖啡馆的甜品柜台,走向里侧角落的卡座。李老太太正坐在那里打电话,看见他过来,略有些嫌弃地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纸杯,对着手机说:“……脱离危险就好,你们就守在医院,需要什么只管让人去准备。别再让两个孩子受委屈。”
温浩心说这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明明出事的是四个孩子,到她这里就只看得见两个。这话要是让不了解内情的人听见了,没准还以为她跟儿媳妇的关系有多好呢。实际上她对程家的态度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电话挂断,李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