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浣予的耳朵和脸颊火辣辣的,脸上的擦伤狼狈,甚至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哪里的伤口最重。被岑菲长长的指甲钳住下巴,她动不了,心里无端升起一种无力感。
这个世界是不是不会好了。
是不是……等会儿还有新一轮的群殴,她舌头舔了舔受伤的唇角,眼底是雨水扑不灭的倔强:“你这样做是违反校规,你会受到处罚的。”
感受到许浣予气丝游离的呼吸,岑菲被她这样弄笑了,她手拍了拍许浣予的脸,好笑道:“你在说什么啊?都放假了,而且在这种地方,谁会知道啊?”
说完,她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
往后招了招手,睁着一双无害的眼睛,“你不是说看她不爽很久了吗?来来来,这么好的机会,你来打她啊。”
岑菲放了手,可后面按住许浣予肩和肩膀的人还在,她以一种耻辱的姿势跪在地上,一点也动不了。
岑菲挪站在一边,从兜里掏出香烟和火机,一束火苗雀跃而出,香烟的尽头被燃烧起来,她吸了口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盯着乔雅看。
“怎么?难道不是你把许浣予带过来的?现在后悔了啊?”
接着,许浣予听见了让人无比心寒的话,乔雅一脸陌生地看向她,说:“什么朋友啊,我真的很讨厌许浣予,我最讨厌她自以为是的样子了。”
“唔。”岑菲点点头,“那正好啊,你往她脸上打呗。”
“好像听说学校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吧,明明是天天凑一起的姐妹,却不停地收到他们找你的求助情书。”岑菲呵笑了声,又像是在刺激人似的说:“是挺没劲。”
岑菲的声音很大,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没人敢打扰她,那些字也不外乎地全部滚入许浣予的耳朵里。
乔雅站在许浣予的对面,身上脸上干干净净,许浣予跪在地上,只能抬头仰视着她。
即使知道是乔雅故意把自己带过来,许浣予也没有怪她。
可是此时此刻,听着她冷语相待,看着她用冷冰冰的态度对待自己,许浣予的心像被冻在了冰窖里。
许浣予的瞳孔漆黑,在头顶昏黄的光下,合着眼底的潮湿看起来很亮。
她咬着唇,看着倔强,但像是个玻璃娃娃,被人随手一戳便会碎落一地。
乔雅不管不顾地抬手扇了下去,她说:“许浣予我真的很烦你。”
她用的力气很大,甚至比先前打许浣予的人用的力气还要大,因为只有这样岑菲才会满意。
玻璃会碎,陶瓷娃娃会碎,水晶会碎,海绵宝宝也会碎。
冬天很冷,尤其是在毫无太阳的夜晚,但是许浣予的脸上却火辣辣的,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雅。
方才面对那么多人时她还可以不管不顾地还手,可是这一刻,喉咙像是郁了口血,她丝毫声音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