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里,迎高踩低的人太多太多了,没了恩宠,又何谈其他。
至于程佳氏,她相信,她如今的荣宠越多,日后越会成为太子妃娘娘的眼中钉,rou中刺。
只可惜,主子是个沉不住气的xg子,昔日得宠时,当然是没有人敢说些什么,而今,失宠了,若是程佳氏在太子爷面前叨唠几句,怕是不好呢。
邱氏见画眉微蹙的眉头,如何不知道她的担忧。
可她就是看不惯那程佳氏竟然敢摆起了主子的谱。的确,她现在是四人之中最得宠的,可她再得宠,到底也越不过规矩二字吧。
都是太子爷的侍妾,她有什么资格这般拿大。同为侍妾,就妄想拿捏住她,这样的气,她可受不了。
邱氏定定的看了一眼画眉,言语中仍有几分不愤道:&ldo;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自以为自个儿高人一等的样子。我倒要看看她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rdo;
画眉也是个识眼色的,瞧着邱氏脸上的愠怒,她知道此刻不管她说什么,主子都听不进去。
翠微殿
紫鹃见自家主子从宁chun殿回来之后,已经发呆有一会儿了,便小声道:&ldo;格格,您忘记上次太医的叮嘱了,您这般忧思太甚,对身子,可不好。&rdo;
刘氏怔怔的看了紫鹃一眼,竟是有几分的哽咽:&ldo;外人都说我老实本分,可你当我愿意这般低三下四的去讨好那程佳氏。若是我有竹筠殿李佳氏的出身便好了。假若有这般的优势,我的恩宠未必就不会越过程佳氏去。&rdo;
说着,她微微叹息一声,又道:&ldo;怪就怪我出身不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背地里是怎么埋汰我的。就因为阿玛官职比别人低,这后院上上下下都敢当面给我没脸。都觉着我是个泥人xg子,好欺负。&rdo;
刘氏这样的自怨自艾紫鹃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刘氏这般倒也不怪她,毕竟,四个格格里面,在毓庆宫上上下下的奴才眼里,就属她没体面。
要说啊,出身这事儿,早已经成为了刘氏心里的一根刺。其实有些时候,旁人倒也真没那个意思,可自家主子愣是胡思乱想,总觉着别人在埋汰她。这样的xg子,落在旁人眼中,就更显小家子气了。
哎……
紫鹃磋磨半天也唯有把之前开解刘氏的话再重复一遍,跟了这样的主子,她也唯有尽心尽力,盼着主子好了。
刘氏听了紫鹃一席话,终于止住了哽咽,想着自个儿方才怕是把妆都弄花了,她赶忙扶着紫鹃的手,往梳妆台走去。
大大的铜镜前,刘氏看着镜中有几分láng狈的自己,抑制不住的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过了几秒之后,只听她喃喃自语道:&ldo;紫鹃,你说今个儿晚上,太子爷会不会来我这里。&rdo;
听着这话,紫鹃微微暗暗叹息,她不能说会,更不能说不会。
最后,也唯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刘氏叹口气:&ldo;罢了,起来吧。整个后院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程佳氏最得意。&rdo;
说完之后,她指了指一旁的香炉,&ldo;去把熏香点上,这屋里怎么总是这么憋闷。&rdo;
静寂中,紫鹃缓缓站起身,上前点了香。
袅袅青烟中,紫鹃转身又走到刘氏身旁,一下下的帮刘氏揉着太阳xué。
半晌之后,刘氏的神色果然舒缓不少,紫鹃低声道:&ldo;格格,您今个儿也看到了,程佳氏现在得意的很,保不准太子爷有意请封她为侧福晋的事儿,还真不是空xué来风。若她真有了子嗣,怕是格格日后见着她时,愈发得小心翼翼了。&rdo;
刘氏拿起案桌上的一支羊脂玉簪子,细细的摩挲着,紫鹃这话是提醒她什么,她当然不会不懂。
沉思几秒之后,只见她抓着簪子的手紧了紧,沉声道:&ldo;你当我在程佳氏面前做小伏低是为着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让她对我放松警惕。她打心底就瞧不起我,如今怕是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