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吧?”傅冕抱着宋玉章,额头上出了不少汗。
宋玉章也一样,头发丝上都亮晶晶的,他顺势将双臂搂在了傅冕脖子上。
傅冕手掌一抛,宋玉章借了下力,双脚也盘在了傅冕腰上。
傅冕笑着看满脸都是汗的宋玉章。
宋玉章这样更像个无忧无虑的学生了,热气腾腾的,叫人很有胃口。
傅冕托抱着他,边往屋里走,边说着很煞风景的话,“业阳那要断粮了,张常山现在应该很急。”
“是么?断粮多久了?”
“断粮也就这个月的事,不过里头的浑水搅了也不下两三个月了。”
傅冕将宋玉章在床上放下,“业阳的战争现在已经不简简单单只是打仗的问题,而是上头的博弈。”
“怎么说?”
傅冕拉了凳子在宋玉章对面坐下,边倒水边道:“日本人快顶不住了,现在国民政府心里的头号敌人早已经不是日本人。”
宋玉章接了水杯喝了一大口,他略一皱眉,道:“我不关心政治,我只想知道这事对张常山、张常远有什么影响?”
“上头不可能再给业阳拨款,所以
张常山这次忽然来海洲,应当就是想捞一笔现军饷支援张常远。”
“马上要入冬了,时间紧迫,张常山现在很需要一笔快钱。”
宋玉章若有所思,“快钱……”
傅冕看他思索的模样,愈发觉得他像个学生,伸手又摸了下他的头顶,宋玉章没理他,专心致志地思索之后,他仰脸对傅冕道:“现在银行的情况如何?”
“被政府接管了。”
宋玉章若有所思了起来。
张常山既然这么急,为什么不直接偷偷从银行里拿钱?
银行的金库里在他走之前还剩下不少钱,包括了先前聂家剩下的,铁路债券集到的资金,和银行日常进账、股票收益等等,还有一些黄金,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管是拿美金还是黄金,都足够解决张常山的燃眉之急了,张常山怎么还逗留在海洲迟迟不走,还有心思跟傅冕周旋呢?
宋玉章可不相信张常山会存什么好心。
金库钥匙一直是由柳传宗保管,难道是老柳不肯交出钥匙?可就算柳传宗不肯,张常山会没有手段让柳传宗把钥匙交出来?
这不可能。
除非柳传宗死也不肯。
宋玉章心跳骤然加速,柳初没了,难道老柳也会没了吗?
宋玉章想起柳初,想起他身边那几个陪他出行的好手,心中不禁一阵疼痛,他低垂下眼,傅冕的手掌就在他眼下,手背上烟烫的伤疤暴露在外头,因为剧烈的运动而鲜红模糊。
宋玉章捏了下傅冕的手指尖,“既然急的是他,那我们就再等等吧。”
傅冕从他的头顶摸到他的后脑勺,后脑勺的头发剃得更短,汗浸得头发微湿,在他掌心里像一簇新生的柔嫩的草。
其实他心中也慢慢变得急了,宋玉章在
他身边越久,他就越急,那种急躁难以言说,完全是出自本能。
傅冕低头亲了一下宋玉章的头顶,“那就再等等。”
南城的高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