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哭的抽抽着钻入自己怀里,陈母连地上的粮食都顾不得,吓得赶紧抱住她,连忙问道:“枝儿,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你要吓坏娘啊。”
在娘亲的怀里哭了一小会儿,她嗡嗡道:“刚刚到我了,可是银钱没了,大家以为发完了不发了,就使劲挤,箩筐掉了,我还被挤出来了。”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还带着哭腔。
简直是可怜极了。
不过这事也确实怪让人委屈的,陈母拍了拍她的背,笑着安慰道:“别哭了,娘去重新排队,看把娘的枝儿委屈的。”
那个人也不知道走没走,枝枝根本不敢再过去。
那边的人群排的挺长的,枝枝道:“要不我们下午再来,反正一天也发不完,而且官府都是按人头给的,也不会多不会少的。”
陈母看了一眼长长的人群,又看到女儿的遮脸的面巾都已经被挤掉了,她也觉得改日再来比较好。她点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下午让你弟弟来领。”
去时还好好的人,回来就双眼通红像小兔子一样。
陈瑾去开的门,第一个发现的姐姐的异样,他关心的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陈母在后面进来,解释了原因。
陈瑾小大人一样拍拍胸脯道:“姐姐别哭,箩筐可以再编,明天爹爹给我放了一日时间,我去领银钱。”
枝枝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肩膀,发现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如今已经比她都高了许多,果然男孩子长身体快的多。
她笑着回道:“那好,到时候可别报错了户籍,那可是没银钱的。”
陈瑾俏皮的“嘁”了一声:“才不会,瑾儿又不是小孩子,马上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粮食重,陈父身子又刚好,讲完课就去了大堂中休息。陈母便叫道:“瑾儿,过来帮忙。”
陈瑾走后,树下就剩了顾恒和枝枝。
他靠近,又与枝枝保持了两个身子的距离,关心的问道:“南枝妹妹摔了一下,可有伤到?”
与这样一个守礼节的君子讲话,枝枝也放松了许多,她淡笑着说:“无碍,并没有受伤。”
顾恒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南枝妹妹可要注意身子,过些日子,我去扬州见妹妹。。。。。。”似乎是察觉不妥,他又补充道:“去见南枝妹妹和瑾弟。”说话时,他的耳朵尖都泛红,都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陈父看着院中和谐相处的一对年轻人,不由得满意的笑了起来,他将顾恒叫进来道:“今日晌午就别回客栈了,在老师家里吃一顿粗茶淡饭,下午你们师兄妹三人可以去城南的梅园游玩一番。正好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这一次,顾恒道:“学生从命。”
两姐弟在厨房帮忙,陈父拉着顾恒在屋子里说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
饭后,顾恒和两姐弟便一同去梅林游玩,陈父陈母坐在树下,陈父道:“柔儿,你看顾恒和枝儿可合适?”
陈母坐下后,就被陈父握住了手,两个人依偎在一处。听闻陈父的问话,她细细思索起来:“顾恒这孩子相貌人品都不差,就是。。。。。。”
“就是什么?”
陈母扭头看着陈父道:“就是家世不相配,我们如今没落至此,顾家这些年肯定步步高升,已经不知道高出我们多少。你也知道的,我是不会让我们枝儿去做高门大户的妾室的,到时候生出的孩子都不能登门入室。”
“当初枝儿竟然一张活契去给别人为婢,我就差点一口气过不来。如今枝儿好不容易回来,我怎么可能让她为人妾室,看人颜色。”陈父提起这件事就圆目怒瞪,站起来就要执剑的架势:“若不是顾恒已经拖父亲寄来家书,我是断断不会应了他的。”
陈母一听这话,也明白了:“原来你都已经和顾恒父亲通过信了,那你来问我作甚?”
陈母年轻时也是惊动一方的大美人,如今似嗔似怒,也让陈父慌忙哄道:“柔儿,若你说不应,我必然也不会应的。我只是觉得顾恒这孩子可遇不可求,尤其是他对咱们的枝儿一心一意,顾家的家风,也是不许纳妾的。”
这件事陈母以前就知晓。她与陈父成亲的时候,陈父也是说了同类的话,此生必不纳妾。那时候家里没人信他,唯独她义无反顾跟着他,就算后来他立志“此生不再入仕途”,她也觉得他就是她心中崇明高尚的男人,是她此生最爱的夫君。
陈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是信你,我是信顾恒这孩子的性情,有几分你当初的模样。”
顾恒陈瑾和枝枝去梅林的路上,顾恒走在最外侧,个子也是最高的,仪表堂堂又斯文有礼,惹得路旁的女子害羞的捏住帕子,不停的往这边看。
陈瑾看了一眼师兄,又扭头看了一眼姐姐,笑嘻嘻的趴在姐姐的耳边道:“阿姐,你觉得顾恒师兄人怎么样?”
方入梅林,近日雪落如霜,挂在红梅上的雪花,在阳光下剔透可现。红梅白雪,互为知己,风景如画。
枝枝正在想要不要折一枝梅花带回去,就听到弟弟来了这么一句。
她秀眉弯弯,稍微思索了一下,低声道:“顾恒师兄自然是君子如玉,为人上人。”
“师兄,你可听到我姐姐对你的高度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