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暖洋洋的春日呀,盼头真多,就连去岁她种下的石榴树都拔高了不少。今日过后,陈家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铜镜里的少女温婉娟秀,她贴着花钿,身上的头饰耳饰都岿然不动。终于,这次她的花钿贴好了。
福满在门外来回踱步,陈知韵唤她进来,笑着问她:“你在门外来回踱步是为了何事,莫不是着急想出门。”
福满扁着嘴道:“贵妃娘娘传来口谕,让姑娘和夫人进宫一趟。夫人刚让奴婢传话给姑娘,贵妃娘娘不止请了陈家还有其它官宦人家。”
陈知韵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福满将刚才的话重述一遍。
又是这么巧,今日是出殿试成绩的日子,贵妃娘娘这是有意为之。
“灿灿。”阿娘来到她的院子里,瞧见自家女儿身上低沉的气压,不由担忧喊她名字。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贵妃娘娘此番喊她们前去,是想当场公布皇子妃以及侧妃的人选。想到这里阿娘又将她那不靠谱的夫君在心里暗骂一顿。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今日是她儿子出殿试成绩的日子,最不济她儿子都能获得同进士出身。贵妃娘娘特地挑在今日,是怕上门迎娶她家灿灿的人选太多,特地先下手为强吗?
阿娘在心里胡乱猜测着,母女俩人跟着前来传话的嬷嬷入宫,母女俩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马车又在宫门前停下,陈知韵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入宫时的场景,总觉得恍如昨日。
她下了马车入了宫门,宫门口碰见了其她被贵妃娘娘喊来的其她姑娘夫人。带她们入宫的嬷嬷就一块带着她们这一群人,往后宫方向的宫道走去。而她斜对面,迎面走来一群身穿红色官服的年轻男子,那是今日参加殿试的大人们。
裴南湛走在第三位,头戴着似锦平冠,这是探花郎的平冠。和大家猜测的不一样,他没有连中三元,获得状元郎的头称。这次科举的状元郎是他的好友陈逾瑾,他走在最前头,头戴着双翅冲天冠。
官家更欣赏他的文章,称赞他的文章不是花团锦簇,只会引经论道。而是这般年纪便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文章里提出的措施结合民生,因地制宜。
他的好友父亲是从地方官升上来的,陈大人没少带着自个儿子深入民生,实地考察。裴南湛是从心底里认同自己好友,有这个实力当状元郎的。
裴南湛是从金銮殿往宫门方向来的,陈知韵是从宫门往后宫方向去的。两拨人隔的距离有些远,裴南湛却第一时间在人群里发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裴南湛停在原地,往那一群女眷看去。陈知韵在人群前端,且靠宫墙里的位置,被外面的人挡住了。
走在前头的陈逾瑾到宫门了,瞧见自己的好友还在原地瞧那边入宫的女眷。
于是他又返回去,笑着打趣他,推着他往前走:“莫不是失了这状元郎的位置伤心了。你瞧瞧我们前三名,除了阿湛你外,谁还能越过你,大言不惭去做这探花郎。”
探花郎不一定是学问最好的,但一定是三人中最好看的。官家想必也是考虑了许久。
陈逾瑾挡住了裴南湛的视线,裴南湛失笑,他好友的言论都是哪跟哪。对于他和裴家而言,状元和探花都一样,他的目的都是入朝为官。